“怎么没有关系,你拿走的账目是相府的命脉,我要是把它呈给了陛下,丞相就得玩儿完,你说他发现账本失窃,着不着急?”他双手叉了腰,有些不耐烦地说,“大夫不也说他是急火攻心才中了风?”
“什么?”戚遥大惊失色。
“本公子给你银子,让你远走高飞,已是大发善心,你若不肯,我也不勉强你。”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唇边带着笑说,“要想活命,就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凭借谋害丞相这一条罪,你就会死得很难看。”
戚遥怔了怔,吓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儿子如今是太傅,你去打听打听,看他儿子最近杀了多少背叛相府的人,有哪个死得不惨。”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完才缓缓将手收回来,让她自己琢磨。
戚遥心下慌得不行,急问:“丞相大人病倒不是因为中毒吗?蜀中都是这么传的。”
“相府的人不说是中毒,难道说是他因为被人抓住了把柄,急的吗?”
戚遥的眉头近乎拧作了一团。
“小子,听本公子的话,识趣些,把嘴闭紧了。”他又叹道,“有些事你们小民不清楚,但本公子清楚,你我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同你说的都是实话。”
他言罢,垂下手,转身离去。
戚遥回过神,皱眉喊道:“等等!”
他停下了脚步,却懒得再转身,只稍稍侧过眼。
戚遥心下很乱,她是不敢把事情捅破,但也不能不以防万一。就算天真的塌了,她也敢作敢当,但总得把这个算计丞相的人交给傅时颐,以赎罪过。她现在连他是谁,住在哪儿都一无所知,哪儿能让他走。
“你不是要我走吗,好,不过要多少银子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戚遥顿了顿,即问,“你住哪儿?”
“你肯离开晟京最好,银子的时候你慢慢想,想好了再来找我。”他抬手,抛了枚腰牌给他,“倒时拿着这个,到城郊飞霞别苑。”
戚遥稳稳地接住了腰牌,捏得紧紧的。
等他走得没影了,她才转过身往回走。
到了有灯台的地方,戚遥掏出腰牌看了看。
这腰牌上没有字,只有符文,和傅时颐给她的那块有些相似。她把腰牌收进了衣袖里,收得仔细,生怕会弄丢。
戚遥回到梦仙楼,见傅时颐已经出来了,他正在门口看着左右,好像在找她。
她忍住心里的畏惧,走回他身边,却没勇气看他,微微沉着眼眸。
“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很平和。
她这些日子在兵部进进出出,见过他同下属议事,他都是一副严肃至极的样子,让人怕得要死,连方明渊在他面前都如履薄冰。
他好像从来没对她发过火,今晚还主动请她吃了饭。
“去消了消食。”戚遥鼓起勇气抬起头,挤出笑容说。
想来她不能只听那男人的一面之词就自己吓自己,趁着和傅时颐散步回去的机会,她边走边问:“丞相大人中风,是被人下了毒吗?”
傅时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