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傅时颐拿回铜符收进衣袖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今日若没有我,你打算怎么解围?”他答非所问。
“解围?从前我哥替人解围都是和人讲道理,刚才那些人若听得进道理,便不会动不动就把人打一顿。”戚遥皱皱眉,叹口气,“官和民之间是不平等的,没道理可讲!”
她接着说:“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还能怎么解围,当然是跑呀!”
“跑?”
“他们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哪怕发了海捕文书也通缉不了我。”戚遥无所谓地挥了下手,“这世道不让穷人和贵人斗,难道还不许穷人脚底抹油?书上不也教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傅时颐看了看她,发现蠢兔子有时候也没有看上去的笨。
戚遥看向他的手,他另一只手上还拎着她的包袱和剑。
想起他刚才既威风又凶的样子,戚遥慢慢伸出手去,“还是我自己拿吧。”
傅时颐没有给她,只叮嘱:“把银子收好。”
戚遥拆开钱袋看了看,钱袋沉是沉,可是里面装的大都是铜板,只有一枚碎银子,估摸着也就五两。老天果然还是没让他们占到太大的便宜,不过就这些银子也够他们走到晟京。
其实她只是被人推了一下,撞了一下而已,伤口有些发痛,没有大碍。他一句伤得不轻,就把人家吓了一大跳……
戚遥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里难以置信又激动。
“傻笑什么?”傅时颐瞥了瞥她。
看见他鄙夷的眼神,戚遥立马收了笑容,懦懦地说:“你刚才的样子,好凶。”
“是么?”他目视前方,轻轻地应了声。
戚遥转念想想,他们认识好几个月,一直朝夕相处,平时他除了爱呛她两句之外,从没对她发过脾气,她有什么好怕的。
“蠢兔子你还小,只需记住,敬人者人恒敬之。”他道。
戚遥明白,他的意思是只有尊敬别人的人,才能被别人尊敬。他之所以没对她发过脾气,是因为她对他很好。
她知道他人不错,就是嘴皮子厉害,老惹得她生气。她试着提意见:“可是我觉得我对你说话挺客气的,你以后对我说话能不能也委婉一点?”
傅时颐没给什么回复,默然移步前行。
想到他可能有什么大来头,现在他一沉默,戚遥又变得拘束起来。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也不习惯,便开玩笑说:“刚刚那个不就是个官家小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哥也是官……”
傅时颐薄唇微抿,缓缓言道:“蠢兔子,其实知府和典史不太一样。”
“我知道不一样。”戚遥垂下眸子,她就是说了个笑话,一个自我嘲解的笑话而已,她怎会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盼着她哥能升官发财,可她也不知道她哥要升到什么位子才叫实现了心愿。知府这个官好像不错,她想知道她哥离知府还有多远。
戚遥试探着问:“差很远吗?”
傅时颐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摇头,“没多远。”
“真的?”戚遥惊喜。
“也就……”傅时颐没再往下说,抬手指了指天上,又指向脚下。
戚遥的笑容一下子僵了去,“都天上跟地下了,还叫不远?”
“是你说让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委婉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