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先行回了自己的屋子。戚遥还在站在院子里,右手摸着左手,轻轻地摩挲着手背的瘢痕。
她打心底里不想再和那家人有牵扯,可是她哥的前程怎么办?
有人告诉过她,说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愿以偿的事,所以才会有遗憾和妥协。
戚遥看了看她和她哥的家,又窄又破,她越看心里越难受,不是觉得自己和她哥可怜,而是觉得命数不公。
从前同样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能锦衣玉食,长大后还能嫁入名门世家,有美满的姻缘,一世无忧。
她和她哥又没有做什么错事,为什么要窝在这儿,用微弱的力量和暗无天日的世道抗争?
那些生来就卑微的人为了翻身还在找靠山,走捷径,就像孙俭一样,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她哥明明打从出生起就该有锦绣前程,为什么要活得这样辛苦?
她不觉得她哥能去京城做官是在倚仗谁,那个家最开始是她娘撑起来的,她哥应该踩在她娘搭的台阶上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拱手让给别人去享受,单单苦了自己。
从前她还小,受尽了欺负也没法和大人抗争。她哥保护不了她,不得不带她走。
现在她长大了,天不怕地不怕,还用得着再躲谁?
戚遥望了望天上,心里堵得慌归堵得慌,但她从最初的不愿意,变成了不甘心,有些气一旦上来了就不容易再咽下。
她要是不回去,才真是窝囊死了!
想到这儿,戚遥快步进了她哥的房间。
她哥正站在书架前收拾着书本。她就站在她哥身后,斩钉截铁地道:“哥,咱们应该回去!”
戚远立马眉宇深锁,回过头,“小遥,你说什么?”
“那个家有娘的一份,我们得回去守着,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戚遥说得干脆。
“小遥,难道你忘了从前?”
“没忘,正因为没忘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躲?”戚遥沉下眼,接着说,“虽然他有了戚玥之后对我不怎么样,可是他从前对你不错的,哥你要不是为了我离开那个家,你现在就该是戚府的大公子,是前途无量的官家少爷!”
“小遥,你的意思哥明白,可是十多年是过去了,那个家里从前有什么人,现在就还有什么人……”
“我知道,可是我长大了,谁再敢拿簪子烫我,拿藤条抽我,我会加倍还回去的!”戚遥说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