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梦魇(1 / 2)

太古神皇 蒼庚 2292 字 2021-03-31

“啊——”巨大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手掌的疼痛,姜文轩发疯般的向着山下跑去。惊慌失措的他,甚至没有发现那朵吸过他鲜血的白菊,此刻变得娇艳美丽,就别在姜文轩的衣带后面,跟随着他一路到了家中。

“你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妻子温柔关切的面庞,姜文轩有些不太肯定自己刚刚在山上野菊地中经历的恐怖一幕是否真的发生过,连大夫也只说他是不胜酒力所以才会自己迷迷糊糊的走回家中都不知道。

贤惠的李氏没有埋怨姜文轩独自下山,刚刚在丈夫未醒之前,大夫也帮自己号了一下脉,结果却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有喜了。送走了大夫,帮姜文轩擦洗了一下,李氏来到外屋,瓶中一只白菊开得正艳,那是她在床边找到的,没想到醉酒的丈夫还贴心的采了菊花回来,李氏顺手便将菊花插在了瓶中。

想了想今日意义非凡,李氏将那只白菊从瓶中取出,夹进了丈夫书架上最厚实的一部书中。轻抚肚子,李氏感到无比满足,早上到观音庙中求子,自己刚刚拜了三拜,那神龛中便有两道光芒飞出竞相钻进了自己的肚子。这个娃娃,是神佛赐给自己的,他必定是个不平凡的孩子,李氏心中想到。

然而姜文轩自从那日重阳登高回来,便有些郁郁寡欢,即便李氏有喜这样的好消息,他也只是默默笑笑,便又继续读他的圣贤书去了。即将为人母的李氏有太多事情要准备,以致她未曾注意丈夫的变化。直到他们的儿子呱呱坠地,李氏发现,姜文轩看这孩子的目光总是有些冷清,仿似怀中并不是他的亲身骨肉,而是什么不洁之物一般。

日子依旧不冷不热的过着,丈夫姜文轩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回家的时间却日渐缩短,李氏不明白原本体贴的丈夫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别是他对待自己的儿子,为何又如此冷淡。

其实姜文轩这些年过的更加痛苦。那日儿子一落地,他正如所有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激动地从稳婆手中接过自己的骨肉,打量着襁褓中这个一团肉球般的小家伙,姜文轩内心温情洋溢。

那圆嘟嘟的鼻头像极了李氏,薄薄的嘴唇倒是随了自己,这眼睛,这眼睛,这眼睛怎么会没有眼白,姜文轩惊得几乎把怀中的婴儿丢了出去,还好稳婆手快,一把接住了孩子。“瞧这当爹的,娃娃都不会抱。”稳婆哄着哭闹的婴儿,不住的埋怨姜文轩。

“你看他眼睛!他眼睛没有眼白啊!”姜文轩惊魂未定,指着婴儿大喊大叫。

稳婆如同看待疯子一般的看着姜文轩,不住地摇手示意,让他不要再大声叫嚷吓到孩子,还说孩子怎么会没有眼白,眼睛大大亮亮,不知道有多漂亮。姜文轩再看婴儿的时候,只见他的双眼果然如常,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然而在稳婆转头看李氏的一瞬间,那婴儿双目中竟闪过一丝狡黠,看的姜文轩满心冰凉。

自从那天夜里,姜文轩便开始做恶梦。

梦里,姜文轩抱着还是婴孩的儿子在荒山野岭之中狂奔逃命,而身后是两条黑色恶鬼紧追不舍,在梦里,姜文轩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并非妖邪,可他身上却是带着什么不好的东西。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无能无力,只能在梦里带着儿子苟且逃命。

六年了,这样的噩梦已经做了六年。姜文轩现在很怕夜晚的到来,他总喜欢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挤在人群深处,直到太阳落下,人群散尽,而他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带给他无限恐惧的家里。

身心俱疲,当年那个踌躅满志的姜秀才早已不知所踪,现在的姜文轩一脸菜色、双目无神。这样的生活迟早会让他发疯,或者让他忍受不了干脆了解自己。捏紧了拳头,姜文轩反身回了内室,开始从衣柜抖落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李氏夜半醒来,看见丈夫如同鬼影一般的正在房内翻找东西。

“我要上京城去。”姜文轩心意已决。

“为什么?要去多久?那我和奕名怎么办啊?”李氏从床上坐起,愣愣的问道。

望了望隔壁小屋,姜文轩内心泛起一丝愧疚,可是他无法再忍受下去。至于儿子姜奕名,哎,听天由命吧。“我要去京城博一番功名,到时候会回来接你们的。”姜文轩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能兑现几分,他不愿去看李氏满怀关切的眼睛。

那是当年自己不堪重负的甩手离去,如今八年过去,时过境迁,姜文轩算是荣归故里,妻子依旧温良贤淑,甚至自己骗她说派人将奕名接去了上京最好的学堂,她也亦如当年一样完全相信了自己。姜文轩眉头紧锁,手下的人从青羊关传回消息,说儿子姜奕名,已经在两日前的包山暴乱中失踪了……

匆匆逃离青羊关的包山、姜奕名两人奔波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都疲乏的厉害,进了山洞,包山便用刚刚那块巨石将洞口堵住,接着便躺了下来:“这次跑的可真是够久,先好好睡一觉再说。”话音未落,倒是如雷的鼾声已经在洞内回荡了。

姜奕名贴着岩壁缓缓坐下,身体虽然疲乏,可内心却念头翻涌。母亲的笑脸,平阳城衙门的判决,对于那个人的怨恨,全部交织在一起,搅的他头痛欲裂。不能再被这些繁杂的念头牵制,唯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再回到那个人面前,当面质问他,这一切的缘由。

下定决心的姜奕名从怀中掏出那本《邵氏气劲》,认真研读起来。

便翻开了书卷,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草体字,勉强认出“青河”“邵家”“后世子孙”几个词,姜奕名看的吃力,便又往后翻了翻。

书的前半部分多是些图画,线条粗狂飘逸,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个姿势不同的小人,虽然略显潦草,却笔笔传神,画中的小人一个个跃然纸上,很是生动。

丹青技法,朱夫子在学堂上也偶然教过,不过秉着少则怡情,多可丧志的思想,夫子自己在这方面也技法平平,这本书上的图画,姜奕名虽看不出深浅,但却知道至少比朱夫子的水平高出不少。

继续往后面翻,再没有出现图画,粗粗一看,竟有许多不认识的生字,这让姜奕名吃了一惊,自己苦读多年,不说学海泛舟精通文理,但也不至于看篇文章有小半的单字不认识,那可真真是笑话了。

随即想到大哥说过,这是他在山中打猎之时,偶然救了一个黑羽国旅人,之后的相处两人都觉得相见恨晚,干脆结为了异姓兄弟。那人临走之前送包山大哥了一样礼物,便是这本心法。如此看来这书是黑羽文字写成,姜奕名也便释然了。

魔功,这本书是部魔功的基础心法!虽然逃出青羊关之前,包山粗略的交给姜奕名书内的体术操能够强健身体。但传言黑羽国有的魔功高手能够徒手战胜雪熊,有的则能跑的比冰原狼还快,不同家族的魔功侧重不同,但是练成后都是异于常人的所在,就跟本国那些能够驾驭法宝释放强大法术的仙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