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松凋柏零。
昆仑飘渺处有两座仙山,一面是久衡山,一面是雄惹山。西面的仙山上有洙树、玉树、玄树、不死树。东面的仙山上有沙塘树、琅琊树、碧瑶树。
两座仙山远观嵯峨,近观萃萃,山高奇秀,悬崖峭壁,怪壑奇峰,瑶草奇花终年不谢,竹绿森森,桃红艳艳。一片云深连树木,两条溪水落仙藤,千山高耸入天宫,万壑恒冲大地恨。
这九衡山顶上有一株参天大树,树上有一只白鹤,金火顶洙,凤翼丰毛,为胎化之仙禽,外型十分灵美。而雄惹山林间却有一只青鹿,通体雪花,鹿顶仙雾缭绕,十分灵动。
白鹤和青鹿在这邻山之中百年不死相依相伴,逐日闲游,逍遥自在,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饮露含风,参霞吸月,修行了几百年。只是有翅不飞,脱不得羽壳,上不得瑶池。
忽然间,远处东南山有妖邪之气,白鹤与青鹿忙奔了过去,只见一只恶狼在林间袭击上山采药人,一鹤一鹿便各自显神通与恶狼厮杀起来,恶狼最终敌不过败下阵来,白鹤与青鹿却不忍杀恶狼,只是将那饿狼驱赶至逃走,自此救了那采药人一命。
此时,恰好三十三天之上兜率宫太上原始天尊驾着仙鹤路过,原始天尊微抬手掐指一算,原来,这白鹤和青鹿是几百年轮回转世。
因天地间有四生六道,那四生,是指胎生、卵生、化生、湿生,那六道,是仙道、佛道、鬼道、人道、畜道、修罗道,投的胎好便一世安乐,投的胎不好便一世沉沦,这便是报应轮回。
几百年前。
皇朝帝都,地大物博,民风和悦。国有四景:槐南抚琴,陶安炼炉,忘乔飞鸟,丞相千金。
说起这位丞相千金柏灵小姐,无不令人倾慕赞许。
她七岁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弹琴品萧,样样无师自通,自学成才,有过目不忘的本能,出口成章的才情,最主要的是,长得玉雪可爱,十五六岁更是容貌秀美,娉婷无双,容颜绝世。
这等天资聪颖,这等人间绝色,在帝都皇城之内美名远扬,求亲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仰慕她的人从城南直至城北。
然而,自持高傲的丞相大人,只有一女,便扬言:“定要与高官一品,容颜一绝,嫁为嫡妻。”
大人说的很明白,第一须是高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第二须长相俊美气宇轩昂,第三须是正妻,不能是侧室。
丞相夫人却不置可否:“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人算不如天算,没有那么合巧的事,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音刚落,果然。
皇帝听闻丞相千金美名远播,宣丞相上殿,有意将皇亲王爷之子世子殿下,举推给丞相为婿。
世子殿下,英俊非凡,未娶妻室,三个条件满足了两个,丞相大人摇摇头:“臣只有一女,昔年有言,定与一品官爵为妻。”
皇帝碍于面子没有再往下说,只好让他回去考虑。
岂料,王爷私自做主,登门拜访下了聘礼,并将一对玉凤送与柏灵小姐。
丞相大人却不领这个情,大殿之上,直面拒绝,并执着的在满朝文武面前对皇帝凑道:“世子虽好,却不是一品,我儿天资聪慧,才情过人,需嫁的最高爵位才可,不是一品,绝不行。”
皇帝只能作罢,却不想世子心中很是不快,没想到这丞相是个攀附权势,贪恋富贵的人,想那丞相千金人品也好不到哪去,一定也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便到丞相府要回了聘礼,并誓言看不起贪名逐利的小人,绝不会娶这样人品低廉的女子为妻。
谁知,柏灵小姐含泪把一对玉凤扔给他,要知道,她对于世俗的王权富贵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却不想被人毁誉至此。
被世子殿下这番误解,她不堪忍受羞辱,拔起世子腰间的剑自刎身亡。世子顿时五雷轰顶,没想到丞相千金尽是这等豪迈女子,又见她容颜绝色,人品极佳,为自证清白尽挥剑自刎,他悔恨不已,恨不能对自己千刀万剐,心内五内俱焚,手握一对玉凤,也抹脖自尽,一魂追赶柏灵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三魂飘渺,七魂悠扬,飘飘荡荡走到了阴曹地府阎王殿。
一个鬼差拦住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乱闯阎王殿?勾摄你们的差人呢?”
世子殿下道:“我追随她而来,因错怪了她,一言之失,害她蒙了不白之冤,丢了性命,我十分羞愧,想一死抵罪,”
柏灵听了世子殿下的一番话后,忍不住放生大哭起来,世子殿下也跟着哭起来,两人的哭声惊天动地,尽越过了阎王殿,惊动了九重天上的玉帝。
就这样,因生前两人的怨念盘根错节,性灵不昧,骨气犹存,继而转世为胎,化仙鹤灵鹿,已在仙山修炼几百年。
原始天尊道:“你们本是凤匹鸾铸,虽在这仙山已修得百年,但还需下世历劫,随我去天界,奏闻玉帝,再转世为人。
司命星君拿着命薄,看着白鹤和青鹿,道:“时辰都记住了?去吧。”
青鹿掐着时辰跳了下去。
白鹤也跟着跳了下去。
司命星君急了:“你是这个时辰吗?坏了······跑快了!好好的一个女胎变成男胎了。”
繁华似锦的皇城里,有六朝遗都名胜古迹,最有排场的就是城里的一座府邸,便是长达百年辉煌的皇差内务府世家——薛府。
薛府的宅子占了皇城整半条街,大门外虽人清冷寂,但隔着高高的围墙往里一望,却是另一番景象,宅院里亭台楼阁,峥嵘轩骏,花园里百花齐放,葱郁绿意。
相传,这大名鼎鼎赫赫有名的薛府祖上是开国元勋,故而世代承袭,到这一代已是第三代。
府里的家主薛荣海在朝廷袭官当值,父亲已过世,只剩老母亲在世,薛荣海有一个女儿薛娇兰,生在年三十岁末,知书达理,蕙质兰心。
薛府家大业大,富贵荣华,老夫人和薛荣海就盼着有子来继承家业,续承爵位,恰好薛夫人有喜,岂料请了不下十位大夫,把脉后,都说是女胎。
谁知,天大的奇事。
薛夫人这一胎,竟是位公子。
几位大夫连连称奇,行医数十载,把脉从未出过错,明明脉象是女胎,生下来却是男胎,不管怎么说,诞下位公子,可喜可贺,也没人在意把错脉这回事了。
只是,更奇的是:这位公子出生时,手里紧握着一个极小的玉凤。
虽把脉出错了,薛府上上下下却是喜不自胜,最高兴的自然是薛府的最高权威——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对这个奇异的孙儿爱若珍宝,宠爱有加。
孙儿除了这个奇异的出身来历,还有一点,长得好,长得实在是太好,见过他的人无不惊叹:“这要是女儿身,那会迷倒多少世间男子?!”
薛凌知便是成了薛老夫人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这个孙子是百般放纵千般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