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伶舟长在深山,修仙问道十余载,天生性情纯真天真无邪,纵然生的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然而,一次下山便再难回山。小小年纪已被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磨砺得年少轻狂,战场岂非比江湖更简单。
面对即将奔赴战火,他桀骜不驯的同时看了一眼远处山峦,心道:“不是每一次离开,都还能再回去,或许是我不够坚定,才没有资格找到他们,待我归来,我要在山下坚守,见不到他们绝不离开。”
苏伶舟在千军万马中从容不迫的出现。
此时,辽军攻定州数日不下,两军出现对峙局面,寇准奏请真宗亲至澶州督战已鼓舞大宋军中士气,真宗权衡利弊,决定亲征。与此同时,被俘的王继忠权萧太后与宋议和,辽国腹背受敌,大军损伤惨重,于是提出条件苛刻的合约,宋真宗未允。辽军在朔州为宋军大败,遂集中主力攻打瀛洲,宋军守将季岩渥死守城池,双方激战十余日,辽军亦未能攻破瀛洲,萧太后又会合诸路大军,合力进攻冀州、贝洲,眼下,辽军攻破德清,三面包围澶洲,萧骑营将士和宋将李继隆死守在澶州。
萧湛见到苏伶舟,先是震惊继而大喜,道:“伶舟,没想到,你我此生还有见面之时,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苏伶舟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此事说来话长······”
闻言,萧湛一拳头砸在门框上,道:“当日我听到传言,玉隆宫的人说你偷了他们的至宝,我根本不信,料想此事定有蹊跷,又听说在打斗之中,你不慎落崖摔死,伤心之余我断定,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后来沈大人还命我去找过你,许媚和沙羡也找过你多次,我们还以为你已经······”
苏伶舟淡淡一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对了,眼下局势如何?”
萧湛道:“辽军骁勇善战,我们被三面包围,昨日有将士来报,辽国统帅萧挞凛自持其勇,率数十队劲锐轻骑在澶洲城下正蠢蠢欲动,我正要率军去和他一战。”
苏伶舟摸了摸鼻子,思索片刻道:“不可,硬碰硬反而没了胜算,辽军善战,我们便智取,来。”说着他倾身,萧湛附耳上前,苏伶舟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他便退出了营帐。
当夜,萧湛令大将张环在澶洲前线早早的埋伏下了,翌日,便得到喜报,昨夜以伏驽射中萧挞凛头部,萧挞凛当场坠马而亡。擒贼先擒王,萧挞凛一死辽军士气顿时大为受挫。萧太后和圣宗闻萧挞凛已死,痛苦不已,届时辽军暂退,大宋得胜,朝野上下甚为欣喜。
萧安带着陈玉已回到军营,他对所有人声称陈玉是他的贴身近卫,整个萧骑营以及大宋全军都对陈继弃城逃命之事嗤之以鼻,恨屋及乌,所有人都厌弃陈玉。唯有萧安依然是面带笑容,虽不知道他是假装还是真心,但至少旁人明面上也会给他萧安几分薄面,不敢轻易藐视陈玉。
既然是近卫,自然是时时在他身侧,也理所应当的住在了他的营帐里。
萧安吃完晚饭就回了营,见屋内漆黑,便喊道:“本将军回来了,还不快起来伺候。话音刚落,一个软绵绵的枕头就朝他飞过来,萧安抱住枕头道:“呦!伺候的还挺特别。”
陈玉起身掌灯,道:“我,不是你的仆从。”
萧安把枕头仍在自己的榻上,道:“那做我的夫人可好?”他三两下蹬掉了靴子,坐在床沿望着她。
陈玉一怔,须臾,她背身躺下。
萧安吹灭了灯,刚要躺下。
“你早就知道了,”陈玉冷静自持,道,“是何居心?”
“是,我一早就知道,见到你的那一刻便知道了,”萧安望着帐顶,“就因为这样,我才让你待在我身边。”
陈玉道:“萧安,你可不要乘人之危!”
“趁人之危?”萧安突然翻身靠近,“是,我趁人之危,若不是夜夜把你留在身边,你怕是早就藏不住了,难道看着你继续女扮男装在这军营里难堪下去?苦不堪言的是你,可正值善良的是我——萧安。”
他做的这些是为了她陈玉。
萧安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就在刑狱司里抓住她的那一刻,所有对陈继的不满与愤恨都在那柔弱无助的眼神里消失殆尽。萧安可怜她,同时也心疼,不仅仅是因为那副好看的皮囊,一个快要死的人,与整件事毫无关系的人,不应该再让她来背负这无中生有的罪责。
“谢谢你,”陈玉突然说道,“能遇上你,是我几世修来的。”她说这话时,眼角竟有些湿润,她已好久没听到这般温和关切的话语,胸间一热,感动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很美好。半晌,才听到萧安温声道:“我会一直保护你。”
须臾,床上突然一沉,萧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被子已经被掀起,陈玉抱住他。
萧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惊住了,身子不敢动,道:“这可是你抱我的,
不是我趁人之危。”
陈玉带着笑,道:“贴身近卫,职责所在。”
“总有一天,”萧安很认真地说道:“把贴身近卫变成将军夫人。”
“在其位谋其职,应该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翌日,陈玉醒来,见萧安已换好了衣服,战事稍休,他穿了件锦衣袖袍,陈玉坐起身,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这衣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