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琞凝神望着不远处那几个人,虽说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不像是別有用心之人,但却不时思量着他们从高昌来,怎会如此巧地便在这里碰上,心中不免有些顾虑。
此时雅墨清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拓跋琞不免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拓跋琞意外地问道。
雅墨清没有应他,而是准备往前走去。
“快回车辇上去,前方情势不明,不可过去。”拓跋琞遂下了马,拉住雅墨清阻止道。
雅墨清回头,眼光平和而冷静地看着拓跋琞:“王爷,前方不过几个老人和孩子,如何就去不得了?”
“如今身处异域,许多人和事都不曾探明清楚,还是小心谨慎点的好。”拓跋琞依旧拉着她不放。
“王爷,若是几个壮丁,或许生出些事端来,眼前仅仅几个老幼罢了,且受了伤,如何能兴起什么风浪来?再则,我乃医师,救病治人的仁心也容不得我坐视不理。倒是王爷您,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雅墨清说完,抹开拓跋琞的手,不予理会。
“本王是为你好!”拓跋琞继续道。
雅墨清冷笑一声道:“有劳王爷费心!若真为了我好,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王爷应该心里明白才是。”
见雅墨清执意要上前去,便跟在她后边一道上前。
这几个人皆衣衫褴褛,破旧不堪,领头的一位长者柱着拐杖,拿着一个破了一角的碗,像是带着他们一路行丐而来。几个小孩子虽然形容削瘦、穿着单薄,但眼眸却依旧清彻如许,雅墨清望见他们,心中顿生怜爱之心。
雅墨清俯身,将最小的孩子抱入怀中,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尘土,柔声道:“饿了吧,姐姐给你们寻吃的去。”
“这位姑娘,你……”领头的老者略有些不安,怕是碰上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伤了这孩子。
“老伯,我是月珑泉来的医师,你们身上的伤我能看好,不必担忧,这些孩子们都饿了,让他们随我来吃点东西,不妨事的。”雅墨清说着,笑容可掬地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
“姑娘真是良善之人,老朽代这几个流亡之人谢过姑娘了!“
老伯客气了!“雅墨清说着,招呼着孩子们往和亲队伍宿营的方向而去。
拓跋琞虽然心有疑虑,但见雅墨清此举顿觉其善意,并不好横加干预,毕竟在他的心里,也认为救这几个人不成问题,只是碍于高昌是阿那格的领地,所以才担的心。
即然雅墨清想帮他们医好身上的伤,那便让她做就是了,眼下还没到高昌国,在这也不过待上一两日的时间,问题恐也不大,索性就让她如了愿。
因此,拓跋琞没再拦着,而是另外支起一个帐,让这几个老人和孩子住了进来。
“王爷,墨清医师说想和这些人住一个帐里方便照看,您看……”小役上前报告说。
“什么?她也是越发任性了。”拓跋琞听闻,急忙赶往新支的帐前,等着雅墨清从帐中出来。
果真,不一会儿,雅墨清便搬着一盆水走了出来,见着拓跋琞也没打招呼,只是微微弯腰,把盆里的水泼出去后,准备进帐去。
“你现在的身份不宜住在这里,随本王回去。”拓跋琞开门见山道。
雅墨清站住,背对着拓跋琞,反问道:“如何不合适?我不过一介市井医师,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何故不能留于帐中?”
“不要使小性子,回你帐中再说……”拓跋琞说着,上前拉住雅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