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耳,不扰心。
医生都说了不建议生下来,冰糖也无话可说,“不要也行,你们还年轻,但是打掉之前必须跟章季惟说一声,你要是先斩后奏被他发现,他铁定发火,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是以往的方香香,还怕他发火?他为了股份连我的命都不顾,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他?说不定他知道后,会坚持让我生下来,根本不管我的身体能不能承受,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孩子继续跟他搅扯,
原本我是打算,等我爸出院之后,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现在这样貌合神离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我跟他有太多的不合适,也无法再信任他,这样整天霸着章太太的位置,又不许他碰,的确很过分,那还不如还彼此自由,放下过往,开始新生活。
趁爱得不深,趁我还舍得。
我妈那边我也不敢说,现在才一个月而已,并没有人看得出来,而且我也跟医生打听过,手术也就一两个小时,很快就能解决,不会被谁发现。
预约好时间之后,我从医院回了家,刚进房间,就看到沙发上的章季惟被烟雾缭绕着,微眯着眸子,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前他为了顾及我,几乎不在卧室抽烟,现在居然又开始了!
懒得说他,我干脆拉开帘子,把窗户打开,然而他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我拉纱帘的手一顿,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怎么又在纠结这个问题?掩下心虚,我强装淡定的转身,“我很好,你别咒我。”
迅速将烟掐灭,章季惟沉着一张脸,突然起身走向我,寒气迫人,我以为自己已经不怕他了,可他这幅冰冷质问的模样依旧让我恐慌,下意识的思索着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对我冷着脸?我怯怯后退,他步步紧逼,满是不甘的怨愤,
“害你掉江里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有推卸责任,一直在跟你道歉,哪怕你冷脸相待,我也毫不气馁,依旧想尽各种办法哄你开心,你怎么跟我闹别扭都无所谓,因为你是我老婆,你可以跟我撒娇发脾气,我都容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你跟安泽见面,
你不舒服,居然跟他一起到医院!宁愿告诉他都不告诉我?就因为他救了你你就把他当好人,旧情复燃,所以拒我于千里之外?”
原来我在医院跟安泽说话被他看到了吗?说句话也能被他联想那么多,简直蛮不讲理,“我说过早就放弃他,你不要诬陷我!”
“我诬陷?好,那你告诉我,今天你跟他在医院干什么,说什么?”
实话不能说,我只能挑他的刺,“只是碰巧遇见,打了声招呼而已,就算不是恋人,也不是仇人啊,毕竟他才救了我,跟他说句话也有错?”
然而章季惟并不相信我的敷衍,又说回正题,“一声招呼打了几分钟?他看的那张纸是什么?拿给我看!”
我说没有,他还不信,居然去翻我的包!我心有余悸,庆幸自己把单子给了冰糖,否则就会被章季惟发现真相!
找不到的他很恼火,又问我那张纸是什么,我只好说是我爸的检查单,他根本不信,怒火不减反增,
“安泽能看,我不能看?在你眼里,到底谁才是外人?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落水他会救得那么及时,明明我已经安排了人,他比我还快?”
这也值得他探究?“他比你快,我少遭罪,再晚一会儿我就该淹死了!他只是救我的命,又没怎样,你都不感激,还要跟他比?难道你还想说,是他跟我舅妈合伙要沃达的股份?他那晚人在酒会上,怎么可能跟我舅妈谋划什么?”
而章季惟偏偏抓住这一点不放,“不请自来,不就是想给你错觉,让你认为他在酒会,没空做手脚!”
“章季惟,你就算讨厌他也不能瞎猜,对沃达有兴趣的人是范星彦,安泽不可能对沃达有什么想法,你不要血口喷人!”他的态度简直让人心寒,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微不可言,不由冷笑出声,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只会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挖空心思的想着究竟是谁在跟你抢沃达!”
对视的瞬间,我的气焰越来越弱,因为他的墨瞳不再像沉静的幽潭,而是掀起滔天怒浪的大海,澎湃的席卷而来,无孔不入的满贯我心肺,
“你只管跟我闹别扭,何曾管过公司的事?我现在是内忧外患,一边儿要哄你,想办法让你原谅我,一边儿还要管博宇,管沃达!就算我对你付出全部的感情和心血,你也丝毫不感激,就觉得安泽最好,只有他是真心,而我是假意!
你的丈夫要害你,你的初恋前男友才是真的爱你,既然你那么信任他,那你去找他好了,把沃达交给他,让他帮你打理,我特么不管了,爱谁谁!
我放你自由,你尽管跟他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