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哪里挨过饥,又怎知挨饿受冻的滋味,对有些人来有东西吃就已经很奢侈了,更何况是肉包子。
就连姚修锦与江氏也时常劝诫她,说她是世家女,必须要学习世家小姐该学习的东西,琴棋书画,礼仪教养,不能留有乡野习性,会遭人耻笑,那时她怕府里的人耻笑便再也没有吃过肉包子。
如今她不必受冻挨饿,可却更怕冷了,好像穿再厚的大敞,盖再崭新的被子也驱不走严寒,甚至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有时候她想若是当年没有遇见那人,不回侯府,虽然经常饿肚子,至少婆婆还在。
候府是冰冷的牢笼,危机四伏,她却不得不待乖乖的里面,因为一旦离开她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姚绾音,她虽然娇纵任性,但是却活得那么无忧无虑若同白纸。
纵使府里的每个人都在算计,她依然被父亲和江家人保护的很好,似乎任何阴暗都侵染不了她。
她与她虽是双生子但命运完全不同,姚绾音从小便如瓷器娃娃般被人精心呵护着,而她从小便在污泥里打滚挣扎早就污浊不堪了。
想到这里便觉得更冷了,姚绾宁加快了脚步,回到房间脱掉大敞,钻进被窝,整个人缩倦一团。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破庙,年关是她最喜欢的时节,有钱人会扔掉旧衣服,会用好吃的祭祀神明,她和婆婆不但能吃饱,还能捡到衣服穿。
那一年,她穿着婆婆刚捡回来的红色旧棉衣,婆婆微笑的拿出一朵红色的旧珠花,对着她摆摆手示意她过去,珠花戴在她头上,婆婆笑得满脸褶皱,她虽然看不到,但看婆婆的眼神她知道一定很漂亮。
姚绾宁眉头微蹙,她梦到回候府的第一年,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极度不适,她穿着上好的锦缎却极度不自在,犹如小丑一般怯怯的躲在婆婆身后看着那些人。
父亲和江氏满脸泪花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牵着她:“回来就好!这些年你受苦了!”连婆婆都穿上了新衣。
婆婆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甚至无法进她的房间,她和父亲与江氏说她要婆婆。
可他们却不肯让婆婆在亲近与她。
很多人提醒她婆婆是奴婢,她是主子,主子和奴婢之间要有尊卑之别,渐渐的她和婆婆之间好像变得陌生起来。
再后来她被带回江家,可婆婆却留在了侯府,等她再回来时只看到婆婆满身血污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她哭喊着让他们救她,每个人都那么冷漠的看着。
她的父亲也只是沉重的说了句厚葬她。
他们说她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死一个奴仆弄的跟死了爹娘一样!
婆婆不是奴仆,那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
人命原来在权势之人的眼里,如此轻贱,那她便要成为有权势之人,任何人都休想再强迫她做任何事。
门被推开倩云走了进来,姚绾宁睁开眼抹去眼角的泪,天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