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杰是在摆一个祭坛！”林霏雪说出了答案。

“祭坛？”许凌风说，“什么意思？”

“这些方位不是东南西北这么简单，它们暗合天干地支，从乾坤八卦上来看，这些方位主祭祀，往生。这些方位一般都是建造祭坛才会用到。”林霏雪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如果说苏正杰是在做十几年前那个血族没有做完的事，我想他应该是想要完成这个祭坛。”

“所以说那些被杀害的人是祭品？”许凌风被震住了，“我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封建迷信，而且是邪教才会做的事情。”

“血族摆祭坛？怎么这么违和？”苏小小又吐槽了一句。血族是西方传过来的，怎么还用上了东方的东西？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苏正杰摆这个祭坛的目的，这个祭坛的作用，和林夏的联系，这些我们都不清楚。”林霏雪顿了顿，“不过只要这是个祭坛，那么就一定有法可循，我们只要推测出苏正杰的下一个目标方位，就能锁定他的位置。”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等？”苏小小问。

“我们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事情，还不如好好休息休息。”林霏雪说着就直接躺下了，连续说了那么多话，她有些累了，毕竟伤还没有完全好，身体有些虚弱。

“那我们怎么推测出下一个方位呢？”许凌风问，推测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就像是解方程式，必须要满足足够的条件。

“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根据前几次苏正杰杀人的时间间隔，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林霏雪闭着眼睛，“而且祭坛的形成方位有很多种，我不擅长这些，我已经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了，来这之前我已经联系过他了，他能做好一切的。”

林霏雪又说了一大串话，比老师讲课还要详细，解答了所有人的疑问，也稍微透着点别的意思——别再问问题了。

他们现在能做的真的只有等待了，他们决定现在这里睡上一晚，尽管这里死过人，可想来这里一个执法者，一个上位血族，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我忽然想到，我们能想到从地理方位上分析，那么办案的人也能啊，到时候我们确定了位置，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不会看到一群办案的人蹲守在那里吧？”苏小小忽然瞪大了眼睛，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是要演变成警匪大片？”

“我并不觉得，那些人能想到祭坛什么的……”许凌风挠了挠头，小声地说，“除非他们也喜欢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

这下苏小小彻底没声了，林霏雪也早就闭上了眼睛，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房间之外，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总算停了，只有风还在轻轻摇动着街道两旁的树叶，雨水顺着砖瓦往下滴，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像是某种声音清脆的铃铛。

许凌风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地方睡了。

房间里的双人床摆明了是给林霏雪和苏小小的，地板上又太冷了，他的衣服还是潮的，睡在地板上会感冒，隔壁房间倒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却没有被子。

许凌风小心翼翼地走到隔壁房间，从角落里翻出了一条毯子，把毯子裹在身上，挨着墙壁慢慢躺下去。还好，不算很冷，这个房间密闭性比较好，温度相对较高。

许凌风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乱糟糟的，辗转反侧，各种心事接踵而至。他一会想到街道上的战斗，一会又想到林夏，还想到了学校。说起来他今天已经旷课半天了，明天可能还要继续旷课，虽然蔡武说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用的是军队的名义，但是还是会有些担心。同学们应该不会想起他吧，除了白宇会惦记着他，其他人应该像往常一样，不会觉得少了什么。这样挺好的，无牵无挂，自由自在。

最后许凌风想到了林霏雪，她受伤昏迷的时候，脆弱得像一张白纸。

主房间中，其实苏小小和林霏雪也没有睡着，三个人都各怀心事。

苏小小在想着哥哥的事，祭坛的事，从前的事。她想要让她的哥哥迷途知返，可是这可能吗？已经坠落成魔鬼的人，还有机会踏足人间吗？没有人会原谅哥哥，受害人是，人类是，执法者也是。

为恶的人，不论什么理由，都无法获得原谅，但是我原谅你，哥哥！

林霏雪闭着眼睛，脑海中像气泡一样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声音，“我还在呢。”昏迷的时候一直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那是什么呢？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东西，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