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侯府。
花封纯手执黑子,对立而坐的棋手摸着白子略微思索。
“你可还有路?”
棋手闻言手中落子:“这不就是路吗。”
轻笑一声,花封纯不假思索的黑子落盘。
“哦哈哈,公子棋艺日渐精湛,在下佩服。”
摆摆手,花封纯若无其事的回收黑子,目光盯着棋盘。
“先生觉得,这件事如何?”
棋手收子的手短暂停滞,而后摆摆手:“公子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又何必问在下区区一介棋士。”
花封纯笑了笑。
“有些事,与下棋并无分别,反而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执棋人”
“公子认为自己是执棋人,是盘外的棋手。”
“不是吗?”花封纯反问。
棋士默默摇头,手中收子的动作停下来。
“这天底下最大的棋手唯有二人,其他皆为棋子,哪怕是冠绝天下的一品高手也同样逃脱不了宿命。”
这人是谁,花封纯心中很清楚。
“虽说是棋子,可也并没有说不能开自己的棋盘,大盘不行,小盘难道也不可吗?”
棋士闻言哑然失笑。
“倒是在下多虑了,可在下也要提醒公子,开局也是要有规矩的。”
此刻凉亭下无声,倒是池塘中的鱼儿游得欢实。
“公子请。”
花封纯神色微沉,放下了第一枚黑子。
翌日。
紫月琼逍酒楼。
一身华丽服饰的郁成明大摇大摆的走入酒楼,只见他身穿了件暗灰蓝色对鸟对兽双面锦裰衣,腰间系着藏蓝几何纹金带。
挂着的白色佩玉更显不凡,身旁的姚提神色无奈,来京都路上没穿的这么华丽,一场酒席却是排面十足。
雅间。
“诸位倒是来得早。”刚进门的郁成明看着众人眉头一挑。
一眼扫去,果然。
国公府的公子一位都没来,牵扯其中的侯府公子基本上尽数都来了,包括郁成明一心想要见面的屈铄。
虽说没怎么见过面,郁成明却十分自然地贴着屈铄坐了下去,对面的姚蓬神色低沉,显然不喜屈铄。
在座的诸位公子除了两三熟人,其他皆是闭口不言,多数人的脸上面无表情,显然这只是上面的任务罢了。
本想和屈铄聊上两句,但看对方淡漠的神情,似乎对于自己并不喜,这有些令郁成明郁闷,两人几乎没见过,这么甩脸子真的好吗。
又过了半个小时。
身着白衣简装的花封纯才徐徐到来。
“花某见过诸位。”
该客套的还是要做全的,众人一一回礼,而后的就显得很尴尬了。
“咳咳,不知花公子今日邀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拉圈子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甚至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参加过,但如同现在一般这么多人聚集一起却还是第一次。
除却几人稍稍知道内幕之外,其他侯府公子皆是茫然。
花封纯笑着,缓缓举起酒杯。
“我等皆是定子,聚一聚难道不合情,不合理吗?就是可惜有几位显然是不太瞧得上花某。”
众人暗自观察,郁成明神色正经,举起酒杯。
“老韩闭关之前,特意让在下向公子致敬,并带话说,下次一定!”
心知肚明的花封纯笑了笑:“那就先谢过韩公子的好意了。”
“那姚某代表左公子向花公子致谢。”
坐在郁成明身旁的屈铄眼神微动,看了眼姚蓬微微一笑。
同时又有一人起身:“那徐某就代表上官公子向花公子致谢了。”
花封纯微笑颔首,同时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猜到这三人会有人不来,但棋差一招的是,没料到三个人一个都没到。
韩简宁闭关修炼的事他是知晓的,因此对方没有到场在意料之中,但左秋凌和上官听风在他的调查中可是没什么事。
“诸位,五年时间,可有什么打算?”
“五年?”有人嗤笑:“再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在下可就回国了,没什么打算,倒是花公子似乎是有什么打算?”
众人的目光看过来,花封纯看了眼说话那人。
“花某也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只是这五年来了了无事,岂非空度?”
郁成明饮了口酒,开始打诨。
“空度不好吗?天子脚下,还是少生事端为上。”
有人点头表示赞成:“郁公子所言极是。”
花封纯看向郁成明。
“若是花某没有记错,郁公子可不是长子,而是二子吧?”
“是又如何?”郁成明蹙起眉头。
花封纯看向众人,笑着说:“花某为瑾侯长子,且是娘亲所生,这瑾侯之位将来只能落在花某的身上,但是诸位呢?有几位是长子?即便是长子,又有多少几率能够承位?”
“你究竟想说什么!”
“有些机会,错过了可就一辈子都后悔不了的。”
从入场到现在一直握着酒杯的屈铄忽然抬头。
“你身后的人是谁?”
花封纯通孔微缩,瞬间恢复。
“屈公子?”
两人对视,屈铄也感觉自己的话过于唐突了,手松开酒杯身体后倾。
到现在还反应过不来,那基本上承位是不可能了。
“你们能有多少胜算?”徐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