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苦涩道:“不是说你们外来的修行者,不可在扶摇山肆意妄为吗?他不怕惹上因果?”
当初,秦书羽铁了心要杀他夺宝,如今又来了族老,也是铁了心要他的命,所谓对于外界修者的规矩束缚,什么因果论,仿佛根本不存在。
他十分不解。
铭伯叹道:“对我们而言,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桎梏束缚,并且,上边某些人不希望扶摇生乱,所以会时刻看着这片囚牢之地,我们一般也不敢过分行事,但恐怕这一次,秦家那位大人物,不会顾忌这些了。”
秦有年膝下无子,而自小便头角峥嵘的侄子秦书羽向来得其欢心,秦书羽更是称其叔父,二人情同父子,关系莫逆,甚至秦书羽一身神通本领,大半都是秦有年所传。
姜尘杀了秦书羽,这份仇恨,无异于杀子之仇,秦有年愤怒之下,怕是不会顾忌这些古老的规矩束缚了。
沉默了半响,少年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心绪紊乱,这件祸事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一时间,他无法维持平静,慌乱、惶恐、畏惧、担忧……
最后,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敛去了眸中种种波澜,神色恢复常态,朝铭伯二人深施一礼,道:“多谢铭伯和公主不辞辛苦,告知姜尘此事,在下感激不尽。”
“姜尘,你没事吧?”
灵羽公主神色担忧。
任何一个人,听到一个半步天命要对自己下杀手,恐怕都无法平静,因为,这几乎是一个必死的局!
怎会没事?
姜尘心中暗暗苦笑,他不过一介凡人,只是昨日才侥幸开了气府罢了,与那种层次的人物相比,有若巨龙与蚂蚁,云泥之别,他如何挡得住一个半步天命的可怕修者?
最坏的是,他的两道护身符不翼而飞,如今的他,连唯一自保的手段都没了。
“姜小兄弟,别灰心,或许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铭伯微微叹气,宽慰道:“眼下扶摇山一片浑水,鱼龙混杂,已经犯了九重天阙的忌讳,那秦家族老再怎么猖獗,上面的大人物们未必会任由他胡来,况且,有老朽在,也会尽量保你周全。”
姜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铭伯照拂,只是,这是我和秦书羽之间未了的恩怨,秦家那个族老是冲着我来的,断无连累尔等之理。”
心绪混乱,脑子里一团糟,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匆匆告别铭伯二人,脚步踉跄往家中走去。
“铭伯,那秦有年何时会到?”
灵羽公主凝视着那个略显狼狈的身影渐行渐远,灵气的眸子划过一丝不忍。
她心知肚明,一个半步天命的强者,如果连此界规矩都敢不顾忌,铁了心要开杀戒,哪怕她选择帮助姜尘,亮出大梁公主的身份,哪怕铭伯也是一位半步天命强者,恐怕也阻止不了秦家族老的手段。
况且,她身为大梁公主,身份非同小可,不客气的说,她作为梁皇独女,一国公主,与大梁国运息息相关,一旦被某些有心人知晓她在此处,必会招惹敌国势力觊觎,一旦她有任何闪失,只会挑起一场残酷战争,届时,天下间,烽火再燃,狼烟又起。
她的身份,断不可随意泄露。
如此一来,她们能帮到姜尘的地方,很少。
铭伯摇头道:“若非这里是扶摇山,只怕他早就破碎虚空到了,大禹的江北到扶摇山的路程不算很长,以半步天命的神通手段,最迟后天便会抵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