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

苏向晨给我甩了个冷漠的脸色，道：“宝贝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可以自己查，你是知道的，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什么是我查不到的。你现在自己说出来，如果犯了什么错，我还可以不计较。如果是被我查出来……”

后面的话，苏向晨没有继续说完，也不再看我，我知道他在等着我坦白。

于是我只好把这段时间我经历的事都说了一遍。

从夜归遇到醉汉被李易峰所救，到拒绝未成年开房遭到小雪怀恨在心，然后小雪打了我一顿又把我送到医院好生照顾，一项不落，全盘托出。

交代完以后，我看着苏向晨阴晴不定的脸色，哀求：“苏向晨，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小雪她们？她们还是孩子……”

苏向晨诧异地看着我：“孩子？孩子就可以肆意妄为？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孩子差点把你打死？你现在还要为她们求情？”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了一堆我，就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向晨捧着我的脸，用认真的口吻，说教：“任何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担起责任，付出代价，绝不能因为她是个孩子，就有所偏袒，有所纵容。”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可我还是不希望他伤害小雪，于是我说：“我知道你说得很对，但是小雪她有认错，有补救，她在医院照顾了我半个月呢！我觉得这孩子心地不坏，所以，给她一次机会吧！好不好？就饶她一次！好不好？”

苏向晨没有说话，就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挫败感是我无力地垂下双手，但我还是扯了扯苏向晨的衣角，又问了一次好不好。

苏向晨附到我耳边，声音低沉：“宝贝，善良是你的优点，但是你要记住，对恶人的善良就是对好人的残忍。不过，恶人还需恶人磨，宝贝，你若不想长大，就这样保持着你的善良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我会很心疼的，知道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抱住了眼前，总能带给我温暖，又让我感到惧怕的男人。

此时此刻，我沉浸在苏向晨为我精心编织的温柔乡中，完全没有去思考那句恶人还需恶人磨的意思。

只能说是我太蠢，太自信，总是认为苏向晨会爱屋及乌，认为苏向晨会为了我而善待我身边的人，认为苏向晨会按照我的心意去做而不伤害那些我想保护的人。

是我太天真，我愚蠢！我忘记了我这个身体的姐姐赵雨兰，以及这个身体的生父，也就是那个商场里的怪大叔……

我忘记了他们的下场。还做着美梦，以为苏向晨会放过小雪。

怎么可能呢？小雪可是差点把我打死了。

如果我能站在苏向晨的角度想一想，哪怕是用脚趾头去想，也应该知道，苏向晨不可能放过她的。

苏向晨是什么样的人？是那种心理极度扭曲变态、视他人生命如草芥、恨不得杀光所有人还想毁灭世界的那种大反派！

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伤害，甚至危及生命……

即使是普通人，一想到自己珍视的宝贝差点就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他会原谅那个伤害了宝贝的人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常人尚且如此，何况苏向晨这种本就不关心他人死活的变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