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先,阮云今虚心接受,不敢反驳一句。

“我也不知道他会来找我,本来准备出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了,你现在千万别出门啊,他还在门口没走。”

裴嘉彧挑眉,语气凉薄:“我做错什么事了我不能出门?要我说也该你是你不能出门,你忘了这阵子你为了拦住我不让我做坏事自己又做了多少心虚的事?”

阮云今忽然想咬人。

吸他血,啃他骨,割了他喉咙前先将这条不会说话的舌头给废了。

她为什么做那些坏事裴嘉彧心底难道就没点数?

想反驳,至少说点什么,话音溢出嘴角又噎回了喉咙口。

裴嘉彧说的确实也对啊,现实世界上从头到尾做坏事的可都是自己,裴嘉彧反倒是那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人生履历上毫无污垢。

自己不该将过去他做过的坏事强加到如今的裴嘉彧身上,毕竟本来就想着让他重新做人,怎能反复提起过去那些事取招惹他?

阮云今一时间又悔得要死,嗫喏着唇角寻思着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这疯批,要是不照顾着点他的情绪,说不定那天又重操旧业去了。

阮云今忙不迭软语相劝。

“对不起啊,我是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找我。”

裴嘉彧薄唇紧抿:“那现在怎么办?你跟他还是跟我?”

阮云今微微一顿,回:“他说有急事,我想应该是关于那日孙潮劫持我的事,这件事都没跟家里老人说过,便不敢放周令晨进来,只能随他出去,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先去听听周令晨到底要说什么再随裴嘉彧吃夜宵去,反正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就这裴嘉彧知道自己毁约竟是为了和周令晨出去,脸色就臭得跟污水沟一样。

裴嘉彧语气凉凉:“那去吧。”

对方啪地一声将手机给挂断,阮云今不由自主地,也像是被他寒意侵染一样害怕得耸起了肩。

她知道裴嘉彧讨厌任何跟警察挂钩的是人或物。

可架不住阮云今喜欢啊,要不然望其作品中主角职业为军人和警察的居多。

是以当周令晨大半夜叫上自己出门,她才会毫无设防地应下来。

“周警官,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天色暗下来后,夜里再细微的蝉鸣声都被放大,身后的脚步声轻盈,少女声音也又脆又甜。

“这么晚叫你出来,抱歉。”

阮云今眨了眨两眼,挽唇一笑:“没事,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周令晨微垂眸光,“脖子上的伤好了?”

“消了,没什么大碍。”要不是她提,当初被人贴身劫持的心惊胆战也不会再度涌上来恶心她,真是比隔夜的馊饭还让人恶心。

“那就好。”

阮云今笑笑点了下头,而后望着他,等着他说正事,毕竟自己时间也不多,还有一个麻烦又矫情的家伙还等着自己回去哄。

“嗯?然后”

周令晨:“嗯?”

阮云今不解地眨了眨眼:“你忽然火急火燎地叫我出来,不是要跟我说孙潮的事?”

周令晨摸了下后脑勺,干巴巴地哈哈两声:“是,是啊,我差点给忘了。”

这种事也能忘,阮云今无言以对。

再不快些,她后院都要烧塌了。

周令晨舔了舔唇角,似是纠结似是犹豫:“你家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阮云今心底一阵疙瘩,直接告诉她,这很不对劲。

加之前头裴嘉彧跟自己说起过的,阮建辉近期诡异的行动。

阮云今心底隐隐约约有种猜测,但也不敢确认,只问道:“你指的是”

“可能是我多心了。”

阮云今顿了一瞬,不明白他这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又忽然收回去手收回去是什么道理。

“没,你没多心,真的有。”阮云今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咬牙道:“您说,我顶得住。”

周令晨反倒被她看得有些局促:“只是我的怀疑。”

阮云今难得见到这么一个职业出身的男人婆婆妈妈,气得不行。

“警察的怀疑十有八九就是真的,您就直说吧,这样吊着我是不想让我今晚睡了是吗?”

周令晨莫名愣了一瞬,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故意吊着你胃口的意思,其实今晚叫你出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该不该跟你提毕竟,没有确凿证据。”

周令晨欲言又止的态度简直让人火大到不行。

这跟阮云今印象中的他相去甚远,过去很多时候,这人可从来都是直言不讳,有一说一。

可转眼一想,连他都对这件事谨慎小心,可能事情已然走到自己无法控制与想象的局面。

阮云今似有所悟,面色肃沉:“你说吧,我不会承受不住,是不是关于我爸的?最近他总是窝在家,也不像过去一样除了吃饭才晓得回家,是不是他在外边做了什么?”

周令晨似乎也是没料到她竟早有了警觉。

可也很少有人能够在挺大类似于自己父亲犯事还能沉着冷静的人。

“嗯,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要注意一下你父亲他在外头签下的文件。”

他说完,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进一步解释:“其实他现在签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父亲之前在局里留下一些案底,我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并不像是做生意的能手,可忽然之间,多家公司名下法人都在同一天变更到他名下,就显得很奇怪了。”

阮云今微微蹙眉,少有的淡定:“公司法人,皮包公司?”

周令晨一顿:“我跟你一开始也是这样的怀疑,但后来发现并不是,囊括多个行业,其中最大的一家建筑行业,还在本市的招商投标会上标中了一个大项目。”

阮云今深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指尖隐忍不住地深深攥紧,面上不动神色:“你,你怎么会突然查他?”

周令晨叹了口气:“就怕你多想我才会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跟你提,只是这次会发现的确是偶然,怕你父亲被骗,涉嫌到非法业务活动和经济诈骗,所以才会通知你一声?”

阮云今点了下头,道:“多谢告知,我回去后,会好好问他。”

转身之际,几不可察地踉跄,她脚步骤停,平息心口燥怒,稍顿后,迈步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