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执起杯盏的手顿住,薛凌瑶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又冷凝了几分。
下一瞬,便对上男人森冷又讥讽的目光:不自量力。
薛凌瑶面色一僵:你说什么?
本王说你不自量力,甚至是在自寻死路。纵使两世为人,但薛凌瑶仍旧被那凌厉的目光看的如坠冰窖。
她强迫自己冷静:我承认方才那些话是大逆不道,如若传出去也的确是在自寻死路,可是三王爷难道您心里,就没有这样想过吗?
薛凌瑶说出这话的时候,手心都是冒汗的,但她既然来了,就必须赌下去。
可事到如今,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能随意揣测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荣渊削薄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可那笑却未达眼底,将问题不着痕迹的又推了回来: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被那样幽沉的眸子盯着,薛凌瑶甚至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她垂了垂眸,也将眼底的情绪遮挡严实,开口道:如果三王爷也是这般想的,那凌瑶方才的话便不是自寻死路,而是为凌瑶也是为王爷,另辟蹊径。所以这一切还是要看王爷的选择。
话落,薛凌瑶悄悄的打量着荣渊的面色,却见对面的男人唇边依旧挂着讥诮的弧度,好似她的话压根就没让他有任何情绪波澜:你认为,本王会随便相信几句空口白话?
薛凌瑶袖下的手骤然握紧:可王爷总该给凌瑶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机会?呵男人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模样让薛凌瑶逐渐变了脸色。
依本王看,你不但过于自信,还很是大言不惭,奉劝一句,若是不想自寻死路,下次说话前,还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本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耐心的。
男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玄色衣角在门前划过冷凝的弧度。
薛凌瑶还保持着方才的模样坐在桌前,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有问题,还是说压根就是她猜错了,这个荣渊根本就没有夺储的心?
如果是这样,那前世又算什么?
可她方才分明看到了荣渊眼底的薄怒。
计划失败,薛凌瑶的小脸也沉了下去,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的心才是海底的针。
看来她得另想办法了。
自那日凤栖楼一事,薛凌瑶便日日将自己关在闺阁,鲜少出门,一则是赶着完成太后娘娘的寿礼,二则,是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转眼间,便到了太后娘娘大寿之日。
薛凌瑶换上一身华服,由着秋菊为自己挽发。
看着镜中浮现的清媚小脸,薛凌瑶黑眸幽深似海,那对狗男女因之前的事消停了几天,而今又是宫里的大日子,想来定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她记得,今日在殿上,自己还会被孟青鸾那个贱人陷害被罚。
似是想到了什么,薛凌瑶樱唇缓缓勾起,一抹诡谲在眼底悄然划过。
太后娘娘的寿宴是在寿禧宫筹备,当薛凌瑶与薛府一众人赶到之时,宫宴上已然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到处都是朝中官员与命妇贵女们的攀谈声。
身为薛府嫡女,薛凌瑶径自带着薛府一众女眷去往女眷席位。
而一直跟在后面的孟青鸾同陆子骞使了个眼神,便匆匆的追上了薛凌瑶的步子。
自从上次补药的事情后,她就发现这个薛凌瑶像变了个一般,这段时日,她几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薛凌瑶对她的态度更是冷漠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