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穆朗在御书房议事,工部尚书一来就言辞恳切声泪聚下的在穆朗面前恳求严惩容坤,还自家儿子一个公道。
穆朗心底虽有想法,却还是面子上应承下来,一边耐心安抚道“赵大人丧子之痛小王明白,只是如今除了容坤杀人一事外,还有北边旱灾,朝中诸事亦十分着急。咱们一样一样的来,定然给赵大人一个公道。”
工部尚书言之凿凿“容坤在青楼杀人,围观者众,皆可作证,还有什么需要查实的吗?况且容坤已经入狱,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
穆朗面露窘色,正为难着,就见一臣子上前说道“殿下所言甚是,如今要商议的事诸多,比如这赈灾一事,容公子去就不合适了,不知二殿下可有心仪人选。”
户部尚书赶忙上前一步,说道“老臣举荐七皇子穆睿前去赈灾!”
虽然话题总算从容坤那里出来了,可一下又变成穆睿前往赈灾。他瞟了一眼立在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容国公,在心底叹了口气,问道“七弟,你的意思呢?”
穆睿上前简明说道“臣弟心向往之!”
穆朗点点头道,“那……”
“圣旨到!”
只见福公公端着一卷黄色圣旨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一众皇子臣子均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道圣旨不过两个意思,一个是派遣七皇子前往北边赈灾;另一个却是容坤私下敛财,要楚吟溪率领户部查实并充公用作赈灾。
圣旨一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欢喜的头一个自然是户部尚书。前儿还在担心的事情一下子全部解决,又不自觉瞟了眼跪在最前面的楚相,想起那日他说的话,更觉得这才是个真正的人物。又忽而灵光一现,莫非这些事情,楚相早就知道呢?他不敢胡思乱想,只低头不语,默默欢喜。
这第二个欢喜的就是穆睿,方才穆朗的话没说完,所以表意不清,是否愿意他去赈灾仍未可知。可陛下下旨,就一定是苏卿晗的功劳,毕竟父皇病重,若非是她举荐,父皇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呢。想到苏卿晗有意相助,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欢喜。
这犯愁的自然是穆朗和容国公。容家和二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坤私下那些买卖穆朗自然知道,只是要谋大事,笼络人心,哪里不需要钱银,所以容坤的所作所为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概不管不顾,可如今陛下亲自下旨,意味着陛下也知道此事,那无论是保住财路还是保住容坤都难上加难。而容国公所忧和穆朗一样,此刻匍匐在地,脸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福公公宣完旨,就欲离开。穆朗眼疾手快把人拦了下来,恭敬的问道“敢问福公公,父皇的身子如今将养的如何呢?何时可以回朝啊。”
话虽是穆朗问的,可朝中皇子臣子都很关心,一个个的都竖着耳朵听。
福公公一张讨喜的脸瞬间皱成一个包子,故意用小声但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哎呦我的殿下额,这可愁死老奴了,陛下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听说了容公子的事,生了好大一通气,病又重了。”说罢还偷偷往穆朗身边靠了靠,继续说道“前儿还清醒个一时半刻,这会子又昏睡过去。”
“哎呀!”福公公好似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又捂住嘴笑道“瞧老奴,又乱说话了,陛下,好着呢,您就放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说罢带着一众太监宫女施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