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愈回朝的消息终究引起一阵躁动,这其中欢愉有之,担心有之,遗憾有之,失望有之,当然还有蠢蠢欲动的野心和玉望。
皇上虽未下旨,但是言谈中透露出是二皇子献上灵药,才让自己药到病除,重获健康。一来就要见见自己的儿子臣子,美其名曰了解这段时间的政事。虽然这些他修养期间一件都没有落下,但此刻也想看看朝臣的反应。
穆诚重新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看着孝顺的儿子,忠心的臣子,一时间感慨万千,高处不胜寒啊,即便登顶至高之位,也只有猜忌和寂寥。这些话只在穆诚心里流转,面上依旧肃穆不显,朝臣们一一汇报,言辞间不乏对二皇子穆朗执政有当的赞许。
容国公默默打量着皇帝,看起来似乎当真好了,还好的这样突然,这样快,心理感慨那孙石不愧是神医谷出来的,果真厉害。又听到朝臣的赞许,穆诚的肯定,心里愈加欢喜。内心越发肯定,自己的朗儿注定是要当皇帝的。
虽然朝堂上一片喜气洋洋,但容国公始终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穆诚扫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容国公,问道“容爱卿,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容国公听得皇帝点名,立马战战兢兢的走出来,恭敬的说道“老臣有愧,无颜面见圣上?”
“哦”穆诚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容坤是容坤,你是你,朕不会把你们混为一谈,不过容坤肆意敛财,青楼杀人,众目睽睽,人言可畏,总是要有个交代的。况且,也要给赵爱卿一个交代。”
礼部尚书一听这事有望,立马大步出列,恭敬的说道“陛下圣明,犬子九泉之下定会感念陛下圣德。”
穆诚挥挥手,意在安抚,说道“如今年节将至,杀人见血的到底不吉利,依朕看,容坤……年后问斩吧。”
赵尚书立马跪下行了个大礼,振臂高呼“多谢陛下。”
容国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赵大人这一套姿态做下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悲愤的朝陛下拱了拱手,悲痛交加道“臣……明白了。”
穆诚看着容国公苍老的面庞悲痛的神情,一时有些感慨,他们老了,自己也老了。穆诚道“容爱卿也不要过于悲伤,保重身体才是。朕听闻此次容坤一事你就做的很好,又献药有功,朕素来赏罚分明,你说说有什么想要的,朕尽力满足。”
一个皇帝能做这样的承诺,已是难得,可对此刻的容国公而言却没什么意义,这份嘉赏终究来的太晚。他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儿子平安,侄子登位,可哪一项他都不能宣之于口,只能埋藏心底。若是陛下先说嘉赏,自己或可争取一下,可他偏偏在判了容坤年后问斩之后再问自己要什么,若说保孩子一命,不是让皇帝打自己的脸吗?这话他不能说;立储一事更由不得自己置喙,不然暴露的就是自己的野心。所以这份嘉赏对容国公而言形同于无。
容国公恭敬道“为陛下尽心,为国事尽力,本就是臣子本分,老臣不敢求什么嘉赏,只求陛下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就是臣子的心愿了。”如今自己想要的一切,通过陛下是行不通的,只能靠自己了。好在计划执行顺遂,自己也算是有些安慰了。
穆诚坐于高位,看着容国公一派忠心耿耿,勤勉奉上的姿态,眼底划过一丝遗憾,心道“他终究是不再信任自己了。”面上还是笑着夸奖了几句,送了些金银玉器,聊表谢意。又忽然想起某个兴致勃勃要抄家的小丫头,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东西今儿送出去,过些日子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