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道闻言,不禁撇了撇嘴:“什么‘鬼峡湾’?那都是周博远用来愚弄百姓的鬼话!”
付思道显然有了情绪,他捏了捏了拳头,而后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为严肃清与谢飞花边画边解释:“此处岔道,便是周博远走私私盐的关键所在。”
严肃清与谢飞花抿唇不语,默默听着。
“我从文书中得知,朝廷所运盐量,一次是十五船。可周博远欺上瞒下,每次都多运五船。”
严肃清与谢飞花对视一眼,付思道所说之事,严肃清与谢飞花也早有所知。
付思道只低头画图,并未发现严肃清与谢飞花的异样。只继续说道:“这二十艘官船皆在深夜运出,借着夜色做掩护,以此掩人耳目。”
想来这也是“幽灵鬼船”的由来了。
“到达岔道处,前十五艘运盐官船从左侧转弯,走盐道运出,后五艘盐船,却在此处变了道,往右驶入不出。”
“右入?”
谢飞花不解,付思道点头,接着说道:“‘玄机’在此处。”付思道在右侧江道不远处画了个圈,“右侧这儿有座空山。”
“空山?”
这次轮到严肃清发问。
“就是内部中空,或者说是山洞,这样你们更好理解些。”
严肃清与谢飞花已然在脑海中画出了付思道所说的山体模样,不禁双双点头,等着付思道继续往下说。
“山里停着的是奚家的运粮船……”
“我知道了!”谢飞花一拍掌,“他们这是‘偷梁换柱’!”
付思道赞赏地点了点头。
谢飞花一脸兴奋地继续说道:“停在洞中的奚家粮船是空的,他们将五艘官船上的盐全部运到了粮船上,粮船便载满私盐,再由原路返回。这是商船,即便被人看见了,也不会想到船上运的是盐而不是粮!”
“对。”付思道接着谢飞花的话继续说道,“待十五艘空船回登州时,再用同样的办法,使这五艘空船接着船尾一道回来,数量便对上了,出去二十艘,回来二十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私盐运了出去。”
“胆大包天!”
严肃清狠狠地捶了下桌,咬牙切齿地说道。
付思道脸上覆了一抹愁色:“他们不仅胆大包天,还杀人灭口!那些误入峡湾的渔民,只因担心山洞中的秘密被泄露,于是便将无辜的百姓全部杀害,并将尸体丢入江中,趁势造出‘鬼峡湾’吃人的谣言,使百姓不敢靠近。”
“这群人真是鬼迷心窍,竟为了利益罔顾人命!真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谢飞花恨得牙痒痒,双手都握成了拳,恨不得立刻将周博远给生吞活剥了。
严肃清皱着眉,但依然还是轻轻抚着谢飞花的背,以示安慰。
付思道突然起身,朝严肃清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卑职恳请严大人将奸人惩治以法,还登州百姓一个公道,还大梁一片朗朗清天!”
严肃清心内震动,极为慎重地扶起跪伏在地上的付思道:“本官定依法办理,对违法之人严惩不贷,以正视听!”
三人怀着满腔热血,又讨论了片刻,谢飞花才唤来影戚戚,欲将付思道人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宅子,免得被人发现。
付思道即将出门时,谢飞花又问了一句:“对了,最近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来找过周博远?”
付思道收回脚步,沉吟了片刻,一拍掌:“见过一个脚上戴着铃铛的姑娘,其他倒是没见着什么人。”
谢飞花点头,有付思道这一句便足够了。付思道向严肃清与谢飞花道了别,在影戚戚的护送下,神鬼不知地回到了自个儿的小屋。
谢飞花心内有了盘算。一夜无话。
翌日,谢飞花单独唤来了影戚戚,将一封书信交与影戚戚,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将信件交到“幽冥阁”阁主——慕容子璃的手上。
影戚戚拿着谢飞花交与他的信件,正想着先去找严放州道个别,便直接迎面碰上了端着盘水果走来的严放州。
严放州见影戚戚站在门外,不禁出声问道:“戚戚,你可是来找谢阁主的?”
影戚戚摇了摇头,扬起手中的信:“阁主让我捎封信。”
严放州闻言,知影戚戚得了谢飞花的令,是要出趟远门的。不禁面露急色:“那我给你备些吃食,你好带在路上吃。”
影戚戚拦住了严放州,拍了拍自个儿的腰包:“不用的,我有银子。”
严放州一怔,是了,关心则乱。影戚戚跟着谢飞花,自然有的是银子,出去办差,定然是饿不着的。
严放州只得点了点头:“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嗯,哥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