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贺兰修这话,贺父才算是松了半口气出来。
瀚林院,说是个衙门,不如说个是学府更为恰当。历代的状元榜眼探花,都以能入瀚林院深造而感到骄傲,这样的一个出身,既肯定了沈延康的学识,又不涉及实权,果然是个好推荐。贺父暗中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见他笑得一脸坦荡,心中不由得满意起来,这段时间,自己的儿子果然进步了。
可是,终还是有半口气悬在心间,不管自己觉自家的儿子说得如何,最后的好与不好,可是全在皇帝的一句话上。
皇帝听了贺兰修之言,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延康确实该去瀚林院见识见识。
说着,皇帝看向沈太师和沈延康,笑着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了这个提议。明日延康就去瀚林院报道吧。到时候,朕会亲自给你指位师傅,好好的指导你的学问。
沈延康与桑林普双双跪地谢恩,可是心情却是天壤之别。
于外人而言,瀚林院不过是一架登一梯,可是熟悉这个地方的却知道,皇帝会经常单独召见其他的瀚林随时为自己补充学识。
也就是说,沈延康与皇帝单独见面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桑林普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皇帝会如此的不按牌理出牌,不止让一个才入仕不久的同窗给沈延康推荐位置,而且竟然还接受了这个位置。
桑林普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了起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沈延康与皇帝有机会单独见面!绝对,不能!
皇帝自然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今日对桑林普的刺激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挥了挥袖子,去后宫给太后娘娘请安,顺便看看皇后,于是,众位大人便一同告辞了。
桑林普忍着满心的怒气,带着一脸牙疼的笑意,一一谢过了同僚们的恭喜,直到宫门处分手之际,这对父子才终于有机会面对面地私下说上两句话。
桑林普沉声对沈延康说道,果然是为父的好儿子,今日可真是给为父露了脸了!放心,能得皇上的青眼,日后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
只要你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沈延康自知,经过今天之事后,自己已经由暗到明,彻底站到了自己这个假爹的对立面上,故此,虽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威胁之意。
沈延康淡然一笑,父亲这话说的,儿子能为出人头地,父亲的脸上自然也是有光彩的不是?
是啊,为父还真是余有荣焉!
说到这儿,桑林普理了理自己的袍袖,一脸冰冷地看着沈延康说道,今日为父还有些事要去出理一下,你自行回府吧。路上,可要多加小心。
沈延康心中一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地回到府里,恭侯父亲。
桑林普轻笑一声,拍了拍沈延康的肩膀,低声说道,年轻人,不要得意忘形。要知道,这世上死得最快的就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无知无畏之人。
沈延康闻言也轻笑了一声,对道,父亲,这世上也不乏老谋深算之人,他们可算天算地算世事,可是偏偏有些时候,却算不通自己。
桑林普与沈延康互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切,落在不知情的外人的眼中,自然是一幅父慈子孝,羡煞旁人的天伦美景。
可是,有些人却并不这么看。
滕逸臻坐在马车中,暗暗捅了捅正挑着车帘关注着桑林普和沈延康一举一动的李燕,我说,那小白脸有那么好看么?
李燕转头,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滕逸臻。
滕逸臻被李燕看得头皮发麻,趁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忙说道,继续继续,想看多久看多久!
李燕放下车帘,不用看了。一会儿找个僻静的地方,麻烦王爷让我下车。
不是说好今天陪我玩儿的么?怎么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小白脸?
李燕无语地看着滕逸臻,他究竟是哪来的底气用这种丈夫抓包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的呢?
不是不愿意陪着殿下,而是只怕一会儿的事儿会很危险,所以
李燕不说还好,一听到危险二字,滕逸臻双眼放光的盯着李燕。
好吧,自作孽果然不可活!谁让自己好死不死的非借了这位爷的马车藏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