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点点头,站起身来,朝屏风后面走去,别气了,这人我是必要杀的。
真的?梅朵的闷气一扫而空,我愿替少宫主出手。
不,这个人,我要亲手料理。
梅朵有些诧议地盯着李燕的背影,少宫主说什么?她要亲手料理!
虽然这人渣绝对该杀,可最多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少宫主竟然要亲手料理他!
这真的是太让人期待了!
对了,梅朵,明日是十六了,东西准备好了么?
早就准备得了。
十六日这天,天才蒙蒙亮,李燕便轻手轻脚的起了身,连梅朵都没有惊动,带着东西飞檐走壁地离开了鲁国公府。
七年了,李燕终于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家中,却祭奠父母双亲和兄长,还有于妈妈。
李燕才刚刚离开,顾瞻便得到了消息。
随她去吧,叫人不要跟着。
可是,今日是世子解蛊的日子。
顾瞻长叹了一声,她到时间,会回来的。
谷雨转身下去传达顾瞻的命令。
今日是她家受难的日子,她必是不愿旁人打扰的。而且,今日自己也要去一个地方。
尚京的城门卯初开启,李燕背着一个极大的包袱裹在人流之中,像是个出远门的后生一般,倒是并不显眼。
赶到柳梢儿胡同时,时间还不到卯正。
虽然李燕的家住在尚京城外,但这里所居的也皆是有些财资的人家,这个时间,除了早起的粗使丫环和仆妇之外,也只有那些收恭桶和送柴薪的偶尔在街上经过。
李家地处巷末,占地不小,邻居离的也比较远,于是,李燕几乎没遇到任何人,便转到了李家的后院。
回家尚要翻墙,自己还需努力。
待翻过院墙,李燕落到自家原来的菜园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
整个院子就如那日梅朵对自己说的一般,虽然有股说不出的萧索之态,但却打理的还算勉强可以入眼。
至少,没有残垣断壁,没有满目的荒草。
但菜园里那四季长新的蔬果自然是不可能有的,只有院中的桃树上,零星还挂着些没有被人采下亦没有离枝的果子。
李燕探手摘了一颗,用院中的井水洗了洗,一口下去,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一半是心酸,另一半,这果酸!
即便李燕实在不喜酸食,可却还是没舍得把这酸桃扔掉,一口一口的硬是把它吃完。
背着包袱,李燕走到了前院,母亲遣散家仆时放在院子里的椅子依然摆放在那里,风吹日晒雨淋,太师椅早不复当年的样子,李燕没敢去坐,生怕一个不小心,直接就让这椅子变成了一堆散尸。
转进父母住的主院,李燕没有进屋,而是在正屋之外双膝跪倒,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匣子。匣子里瓜果香烛俱全,还备了一个极小的香炉。
李燕将祭品摆好,焚了香,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头。
这才起身,转到大哥住的院子,如法炮制了上面的步骤。
最后,李燕来到了于妈妈所居的院子。
这里临着李家的西北角门,是整个李家最大的一处院子。李家的家仆尽数住在这里,像个大杂院一般无二。
李燕为于妈妈上香叩头,若是没有当初于妈妈的舍身相护,只怕那一日被吊死在狱里的就不止是四个人了吧。
李燕长叹了一声,缓缓起身。
算算时间,父母那里的香也差不多快要焚尽了。
就在李燕准备去收拾东西,然后寻处不显然的地方为家人烧些纸钱的时候,西北角门突然一响。
李燕瞬间将身形隐进了于妈妈的房间。
方才把门关好,李燕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瓮里的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