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孔铭的报怨,孔夫人凤目一立,问道,我认子彦碍着你什么事了?说了多少次,少跟沈家人来往,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孔铭苦着一张脸答道,我不跟人家来往,可人家巴巴的送上门来了,我总不能装瞎吧?
说着,孔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李燕,最后不由得泄气道,一个一个的,都是见色起意的货色。
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泛起一个疑问:他这是骂谁呢?
只见孔铭站起身来,走到李燕近前,干咳了一声,然后收敛起平时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对李燕说道,以前呢,你怎么样我不管。可是你既然拜了我娘做义母,以后,凡事就得收敛一些。自己长的本来就招眼,平时就别跟那些个这个花那个草的走得太近,没得让人惦记哎呀
孔铭的话没说完,就被孔夫人一核桃砸在脑袋上。
好好跟你妹妹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了么我?那是您没瞧见那位探花老爷。这家伙一见着我,先把我说了个一无是处,然后跟我抢了他亲妹子似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通教训我。什么兄友才能妹恭啦;什么以后行事要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要给自己的妹妹丢人啦
孔铭边说边翻白眼,顾盼看着真怕他使大了劲儿,再也翻不回来。
可是,孔铭的话让李燕的心中咯噔一声。
是了,怎么就把大师兄给忘了呢。
只怕他这会儿正为自己担心,才不顾利弊,当着沈延康的面儿出言规劝孔铭。
看来,自己有必要去看看师兄,免得他为自己担心了。
不管怎么说,归京的这一天,虽然几家欢喜几家忧,倒还算是平静无奇的渡过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燕方才和孔铭一道陪着孔夫人用过早饭,宫里传旨的内侍就到了。
圣旨之中,不但将昨日皇帝口头承诺的封赏一一兑现,李燕竟还意外的收获了一个县主的名头,虽然贞娴二字实在不得李燕之心,心中暗道:这皇帝用师傅的话说,就是真是闲得蛋疼,要不然也不会好好的给她起这么封号。
皇帝让钦天监算好了时间,说是后天就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既适合开张又适合认亲,对李燕来说,简直就是双喜临门。若是错开了的话,又得等上两个月了。
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孔夫人拉着李燕的手交待,皇上说什么你听听也就行了,日后,你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鲁国公府的姑娘,犯不着那么小家子器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既然皇上说三日后是个好日子,那咱们就定在那天。家里认亲的事儿,你不用管,到时候你出个面儿也就结了,倒是医馆的事情你得多操些心。我这边儿也就只能给你出些人手帮忙,可是其他得事儿,我也不懂,你得自己上心。
李燕点头道谢。
孔夫人笑道,咱们以后可就是娘儿俩了,说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一会儿你换身衣服出去看看皇上赏你的那个铺子,能用你就用着,若是觉得不用,就放在那儿也是一样的。
娘,您还记得您有个亲儿子么?孔铭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
记着啊。孔夫人偏过脸来笑着说道,我还知道我这亲儿子最是三教九流朋友多呢。既然你妹子的医馆要重新开张,你这个做哥哥的就没道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理儿了。一会儿你陪着子彦一道出门,长点眼力见儿,多帮你妹妹打理打理,别累坏了她!
娘,我才是你认回来的吧?孔铭抱着主院廊下的柱子大声叫道。
一院子的人皆被他们这位拿不着调当日常的小公爷逗的失笑出声。
李燕一如往常地换上男装,与孔铭一道出了鲁国公府,直奔着仁德医馆的旧址而去。
孔铭这一路上都沉默着,直到走到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李燕的听月楼对面的拱桥上时,忽然噗地笑了出来。
李燕奇怪地看着孔铭,怎么了?
孔铭乐不可支地看着李燕,抬手指了指望月楼的一处窗户说道,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那个窗口,你牵着马在这桥上驻足,我不过是站起身伸个懒腰的功夫,一眼就看到了你。当时我就想,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这么出色,竟是爷我从来不知道的。
李燕听了孔铭这话,一脸无语地看着孔铭。
当时孔小公爷那一句那美人,且留步啊!仿佛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实在是让人振聋发聩,过耳难忘。
只听孔铭接着说道,当时,飞轩就在我身旁,我拍着他的肩膀让他起来看美人,可是你知道这家伙怎么说?
怎么说?
孔铭冷下脸,学着顾瞻的样子,哦?又是哪个你认得的姐妹?
李燕闻言,绷不住笑了出来。
当时我真是眼拙啊,竟没看出来你是个女子,我还跟他说,不是女的,是个男的!这家伙就说,我还本以为,你只是五湖之内皆姐妹,没想到,你还四海之内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