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李燕出手,她已经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带到了顾瞻的近前,几乎整个人扑在了顾瞻的怀里。
你发什么疯?
李燕挣了几挣,也没挣脱顾瞻扣住自己的手,索性也不挣扎了,只是用手推着顾瞻,与他住持一些距离!
再近,脸都要贴一起去了!
难道非得对着眼说话才能显出他对这事儿的重视么?
你的手太长了,我得拉的近些才好和你说话。
我说,李燕不自在的往旁边侧了侧脸,虽然顾瞻现在因为母蛊被取出,口气非常清爽好闻,但就算再好闻,李燕也不喜欢这种温风抚面的交流方式,飘渺宫是干什么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顾瞻轻笑一声,以前的飘渺宫只问江湖,可你却把手伸到朝堂上来,为的什么?
世子觉得呢?
我要听你说。
顾瞻的鼻息直扑李燕的耳洞,可她偏偏还躲不开。
喂,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也想和你好好说话。可是每次你都避左右而言他。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好说话。
李燕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放手。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瞻放手。
李燕一翻身,直接退到了马车门口。
飘渺宫从上到下,算上家属一共四万三千六百八十二人。其中老幼妇孺占了七成以上。别说我没想造反,就算想反我也指望不上他们。我想要的,不过是活着,好好的活着,就算有一天非死不可,我也不想死的毫无尊严,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得体面。仅此而已。
李燕的话,让顾瞻的眼神愈发的深沉下来。
不想死的毫无尊严,就算是死,也想死得体面。
这话,竟是如此的熟悉。
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呢?
顾瞻思索了片刻,猛然意识到,自己曾经从谁的口中听过这样的话。
那一年,李修诚之女李燕被顾眕投入人饵局时,那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曾经与北羌人这样讲过。
顾瞻疑惑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叫沐子彦的少年。
难道,这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这少年与当年的李燕有太多的相似?
可是,那明显的喉节,连带他平时的作派习惯,怎么也不像是个女子啊?
顾瞻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余下的时间,顾瞻没有再去打扰李燕,在摇晃的马车上,李燕一直闭着眼睛。
但却没有敢睡去。
刚刚,她明显在顾瞻的眼中看到了某些怀疑。
可是,他究竟在怀疑些什么,李燕却并不能确定。
尽管李燕闭着眼睛,可是她能感觉到顾瞻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
李燕可以确定,顾瞻这人虽然几次三番的逗弄自己,但这人绝对没有半点喜好男风的意思。那他这么看着自己
难道是自己的易容出了什么问题?
李燕不敢抬手,但她用身体感觉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啊。一切装备都在,外形上绝对不会让人起疑才是。别说是看,就看是眼下他当场袭胸,也绝对摸不出什么破绽来!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顾瞻自然看出了李燕的防备,这让顾瞻对李燕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于是,两人便在这僵持之中,无声地渡过了整个行程。
这一路紧行慢走,直到天色放暗,他们这一行人的车马才赶到了天净寺。
李燕在顾瞻下车之后,才在谷雨的呼唤之中缓缓地坐起身来,又磨蹭了片刻,李燕才出了马车。
门口除了顾家的马车之外,还有一辆破旧的驴车。主人不在,那头看上去已经一把年纪的老驴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寺外地上的草。
李燕随着谷雨进了庙门,迎面见庙里的僧人正送两个衣裳十分简朴的人外出。
那男子上了年纪,腿脚有些不便,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年纪不大,却戴着面纱梳着妇人头的女子。两人身上各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看上去有些沉重。
与两人错肩而过时,谷雨明显听到,李燕的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