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妈和姚雪达成了什么协议,直到她拿着一张纸到了我面前,才一脸讶异地看着她:妈,你疯了?
郭敏女士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东西反正你是不签也得签。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端正做人认真处事那么多年,不能因为你坏了名声。
我期期艾艾,想着小的时候撒娇的无数个方法,然后上前拽着我妈的手臂,娇嗔着摇了摇:可是这样不是名声更差?
我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我妈的脑回路,未婚流产,不是比误以为我是胃病还要丢面子?
我妈低垂下头,正在我以为她终于明白我想说的话,准备认真思考这个事情的可行性时,她突然抬起头,一脸严肃:这不一样。
我差点就崩溃了,连带着刚刚因为药物压下去的胃疼又开始疼了起来:哪里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郭女士背着手,先扫了我一眼,那眼中的鄙夷让我想起小的时候我穿反了鞋子她看我的那个样子。
你想想,如果秦家的人知道你不是真的怀孕,而我又去他们那里闹过了,他们会怎么想?肯定是觉得你借着怀孕要挟秦淮。你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被冠上那么一个名头,以后还怎么嫁出去啊?但是签了这个协议就不一样啊,你是富贵不能淫,即使肚子里揣着一块大宝贝,还是不屈不挠地要和秦家断绝关系。这样简直就是高风亮节啊。
越说,郭女士的眼睛越亮,到了后来估计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精彩,两手一拍,不容分说地把笔塞到了我的手里:签!
我被她那么一顿胡侃也给侃晕了,稀里糊涂下,那张纸上已经有了我的名字。郭女士拿起流产协议,小心翼翼地折起来,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就对了,不过说起来,秦家那些人也实在太过分了。秦淮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也能做出脚踏两条船这样的事情?
我看着郭女士一边忿忿地埋怨,一边走出门。手又抚上了小腹,反应过来,又放了下来。
这段时间我是真的习惯了,习惯了以为自己的肚子里真的有那么一个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
呸!
我晃了晃头:想什么呢,从今以后我和秦淮就没关系了。让他和他的曾白过去吧!
这么想完,就觉得心里更闷了。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不舒服,又翻了个身。
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胸口更是闷闷得喘不过气来。
躺了半天,却是越来越难受。我腾地从床上起来,拉了个枕头垫在身后,想了想,又抽了枕头,直接出了房门。
乔乔,你去干嘛啊?晚饭都快做好了。听见开门声,郭女士从厨房探出个头来。
出去溜溜。这段时间打击太多,在房间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老路啊,你陪乔乔去溜溜。我妈指挥我爸。我已经穿好了鞋子,说了声:不用了。
然后直接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这是那么多天来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又看了一下外面的风景。可怎么看,就觉得怎么不顺眼。
那棵树长得有点歪,怎么看着就跟个老头儿一样!那朵花少了一个花瓣,哪个缺德的采花不采整朵?还有那两只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给我上演日了狗的真实戏码,找抽啊?
我刚想上前去把那两只连在一起的狗给分开,手臂就给人抓住了。
沙于扬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两条都是野狗,小心咬你。
我脸上一阵难堪,有种被看出了内心小心思的窘迫,却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我就上去给他们加把劲。
话出口又觉得不对,那两只狗在进行传宗接代的光荣使命,我上去凑什么热闹?刚想要解释,就听沙于扬从善如流地说了句:行,他们要是知道你有这心思肯定很感动。
我: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了我家就在这里了?沙于扬微微挑着眉头看我,脸上光芒万丈。我才不相信他这鬼话,就算他家和我们家是同一个小区又怎么样,我和我邻居还多日不见了,难不成就和他那么有缘分?
那句得了吧还没说出来,沙于扬已经苦笑着摇头: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想法。好吧,我换了个地方,现在就住在你们家对面,所以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了。
我就跟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沙于扬,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