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门被破开了，寒霜跑进来将月娇抱起身，稳稳地放在床上：“娘娘您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

寒霜疑惑，她怎么出去一下，外面的宫人都不见了，留下月娇一个人在殿里还倒在地上。

“肚子……痛，好痛”月娇挣扎道，她此刻倒是想有个人可以把她打晕，至少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寒霜慌忙大叫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都死了吗？”

阿采跑进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抬头，她见过寒霜真正生气的样子，所以她格外害怕，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皇后娘娘千岁……寒霜姑姑……”

“行了行了”寒霜不耐烦道：“赶紧去叫太医……快去啊”

阿采被寒霜吼得愣住了，半天没反应。

寒霜险些青筋暴起：“这么几年不在身边伺候着，我说话不好使了？”

阿采一阵抽搐，险些被吓晕过去：“回……回姑姑的话，不是的……不是奴婢不愿意去……是太医……太医今日被孙夫人那边都叫走了”

“孙夫人？”月娇疼到失忆，半天想不起来孙夫人是谁。

“一个都没有，打杂的都没有”寒霜不信道。

“是……是没有了”阿采颤颤幽幽道。

寒霜压低了声音，忍着气道：“怎么回事？”

正说着小敏从外面跑进来，跪在阿采旁边道：“皇后娘娘千岁，寒霜姑姑安，外头传来消息说……说孙夫人有孕了……已有两月有余，陛下，陛下大喜封了孙夫人为昭仪娘娘，即日搬入长乐宫，还，还大赏了掖庭的大部分宫人”

“你给我闭嘴”寒霜见月娇脸色不对大吼道。

月娇才记起孙夫人是谁便听到“有孕”二字，面白如纸。

此时的月娇绝望地留下泪来，终于要到了吗？自她知晓自己不孕的那天起，她就无数次地想过，有一天某个女子怀上刘岸的孩子时是什么样的场景，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要窒息了，疼痛难忍。

可是这一天终于来了，痛上加痛的月娇突然感觉没有那么痛了，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与眼角的泪痕相冲突，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地笑着，全身发抖。

“娘娘，您别这样，别这样……”寒霜抱住发抖的月娇低声道。

寒霜觉得自己抱着的不像一个活人，倒像是一块砖头，一块冰，冷得没有气息，为什么人会活成这样？

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说了不算，旁人轻而易举地就击碎了所有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尊严。

她突然想起她的从前，那刻骨铭心的一夜，她跪在她的父亲小王爷的面前，看着全身是血，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的人，这怎么能算作一个人呢，明明是一块血肉，她哽咽地哭着，大喊着，要父亲带她一块走，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的父亲拒绝了她。

她到死都记得那一天，她也像这样，像月娇一样地全身发冷，发抖，就像一块冰，就像死去的尸体。

“娘娘，我们都一样，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寒霜拼了命地抱紧月娇的身体。

“我是不是疯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疯了吧，陛下为什么不废了我呢？为什么要娶我？我为什么要爱上他，我为什么还不死”月娇撕心裂肺地大叫，最后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