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勋一行人也终究算不得一路顺风,在第六日还是遇着了前来偷袭的武林人士,正是四个离山历练的灵蛇派弟子,和五个说是为武林除害的行云阁剑客。
如今郑勋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再加上璟然,可谓是两大当世高手,郑勋念着仁义不欲下重手,自是躲闪防守居多,璟然也没想过要同灵蛇派或是行云阁结下梁子,只管打晕或是点穴了事。
羽瑟已按着郑家心法修习两年之久,加之现代时对各种气功的研习,可谓事半功倍,如今的内力也有郑勋的三成上下了,碰上高手抵不过,碰上这些二三流的货色却是游刃有余,不多时就劈倒了一个。
忆煊已经可以将当初学未致用的跆拳道发挥到极致,打起来不仅好看还务实,活脱脱自创了一套拳脚似的,可惜才刚修习内功不久,是以面对这群武林人士还得避其锋芒。
婉惜则是真真手无缚鸡之力,独自站在一旁观战,满心担忧,默怨璟然哥不该蹚这趟浑水。未料竟有隐在暗处的闲散人士看出了破绽,直取婉惜而来。
璟然却不是什么能任人骑到头上的老好人,眼见有人如此不讲江湖规矩,对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出手,哪还会客气,猛发一招避开正缠着自己的剑客,一击卸下那人的胳膊,顺手挑了其手筋:“胆敢动我的人,这手,便别要了。”
郑勋那边也点了最后一人穴道,看着这下作之辈很是不屑,并无阻拦璟然的意思。
婉惜听着那人惨嚎,白了一张脸,靠到璟然怀里,默念着不怕不怕。
几人也不多做耽搁,以免引来更多武林人士,路程更是快了几分,虽然尽量行的偏道,途中还是遇见过三拨人。一拨实乃仰慕郑勋,言道是相信他定能洗刷冤屈。一拨只有三人,自知不敌,假模假样同几人拱手见礼后就识相地原地修整,叫几人先行。还有一拨,则是趁夜来阴的,也不过是划伤了郑勋一道见了点血,反倒被狠狠修理一顿。
五人趁夜入了玉昆镇,住进那早被璟然下令清空的裕德,这才微微松了些绷紧的神经,毕竟如今江湖几大门派皆是很给云梓宸几分薄面,既然已经身处玉昆镇,众人便都安分几分,加之裕德乃是璟然手下产业,谁也不会蠢得打上门去。
璟然和羽瑟尤觉不安,在深夜取出些不知为何物的灰黄粉末撒在屋顶和窗棂,保管想偷袭之人沾上就不省人事,如此倒也擒住两个不轨之徒,此乃后话。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郑勋因着一心想向所有人解释清楚而辗转反侧,璟羽二人却知,只要能让无疾谷的人相信便可,没了茹心丹为诱饵,真正想找郑勋匡扶正义的,能有几个人?
吴淼乃是苏悯之徒,虽已出师数年,但终究是心系师门的。苏悯之所以看好郑勋,多少也有这年少时就一心崇拜英武将军的徒弟几分功劳。
吴淼初出师门就曾去拜见过大将军郑成,与郑勋也有过几面之缘,二人相谈甚欢,只是吴淼谨遵师父教诲,未曾透露师门,化名为寇天。
璟然却不似郑勋那般好骗,早就将这看起来不简单的寇天查了个清清楚楚,又假借探望郑勋之名同吴淼意外碰了面,此后种种刻意经营,反倒比郑勋跟吴淼更熟稔几分,三五年下来,吴淼甚至因对好友隐瞒身份而心有愧疚,将自己的来历同璟然和盘托出了。
无疾谷之事一出,璟然就设法同吴淼联系,得他承诺,晓得他定会说服唐岚和辜箐,亲自来这玉昆镇听郑勋一言,但若郑勋给不了无疾谷一个交代,也就怪不得他不念往日交情,必会亲手替师尊报仇。
羽瑟那边则是意外之喜,前些日竟接到洛弥徒孙的消息,说是他已劝服师祖暂且给郑勋一个机会解释,不会二话不说取他性命,让羽瑟千万告诉夫君要力证清白,不然师父可不止是救人利索,杀人那也是干脆得紧。
羽瑟虽不知自己何时认识了这个名为包年的人,但总归是希望此人并非拿自己开涮,毕竟,无疾谷老三洛弥最是阴晴不定,恐怕是谷中剩下三人中最难对付的角色。
如今离云梓宸所谓的开诚布公,也不过还有四五日了,吴淼已到裕德见过璟然,告之唐岚不日便会抵达玉昆镇,而辜箐被旁的事跘住了脚。
璟然感念吴淼对自己和郑勋的这份信赖,再三保证郑勋定将在腊月十一给无疾谷一个说法。
吴淼素来坦荡通透,也相信郑勋为人,但毕竟奉苏悯为授业恩师,总归是对郑勋存了几分戒备和怨气,不多逗留就去了。
从古籍上看到的也好,自小听闻的江湖轶事也罢,无缘无故背上这么多人命还能有人鼎力支持的,实在找不出第二个。
郑勋很是承情,羽瑟和璟然这些同自己交情弥深的也好,丸城农妇那些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也罢,总有些人是全然相信自己的,甚至为了自己不惜偷摸着帮扶,甚至以他们己身作保,郑勋只觉,当真不负这些年从不谋私的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