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异世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无助,至今想起那起初的半年,都有些心惊,璟然哥犹如天神般,让自己有了依靠和港湾。后来又见到成为羽瑟的缘,站在璟然哥身侧看着她对自己笑,就真的觉得,在这异世度过此生也很是完美,只要有璟然哥和缘在自己身边,就什么都好。
可是,什么时候就变了呢?在现代的时候,缘和佩熙才是最为要好的,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做,都只是看似融入进去而已。本以为在这异世没有了佩熙,缘就会将自己当作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偏偏就能跟刚认识的叶灵和火忆煊更为亲密。难道是自己对她不够好吗?自己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那两个出身低微且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姑娘?
还有璟然哥,他也不是什么需要因为身份巴结自己的追求者,甚至,是自己仰仗他。能不能好生成为璟然哥的妻子都是变数,这个公主的身份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拿回来,自己又何来勇气理所当然地要求璟然哥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真的好怕,好怕璟然哥会被人抢走,璟然哥这么好,定会有数不清的姑娘前仆后继,谁知最后他还会不会选择失去公主之尊的自己?
如今见识了这异世的跌宕起伏,婉惜才明白,自己竟然是这么没用,从前的种种全是家族庇佑,没了左家千金的身份,自己就不再是什么天之娇女,甚至越来越像个谨小慎微的妒妇。
婉惜摸了摸脸颊边的眼泪,不要,我不要这样,羽瑟曾为自己豁出性命,璟然哥也对自己体贴备至,就算自己不是羽瑟心中最重要的朋友,就算璟然哥心里的女人是羽瑟,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曾有过什么,左右他们再无可能了。夫君才是一世的归宿,羽瑟不能像自己看重她那般看重自己,那也只能作罢,就将她的喜宴当作一个体面的告别吧,希望她的夫君真的待她好,也希望她能走出沐枫漓的阴影。至于璟然哥,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这每日的疑心忧虑,真的太累了。羽瑟已经走了,灵儿又是璟然哥一心想撮合给荆稞的,再也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了,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淑女教育,公认的高贵优雅温柔贤淑,只要全心待璟然哥,总有一天,他会将羽瑟全然忘掉,会高高兴兴迎娶自己过门。也许,到了那一天,自己和璟然哥,羽瑟和云盟主,就真的能毫无芥蒂地把酒言欢,和羽瑟友情也会回来……
在这厢拼命安慰着自己的婉惜,当初倒是有一点没有想错,盛璟然确是没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也确是不愿亲眼看着羽瑟嫁给云梓宸,但并非是什么自觉爱意深重无法面对,而是比旁人多知道些实情,实在是怕自己在喜宴上撑不住那副喜庆的模样。
另一厢的璟然斜倚几旁,灯蕊明灭,细细看去,却只见提笔的手悬着,不知悬了多久,笔下宣纸早已被墨浸透数层。似是因着窗外渐重的气息,璟然猛然间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将笔顺在砚边放好,低声道:“进来。”
窗外之人这才从窗口飞身而入,心中仍为自己刻意将气息放重才使得主人回神而奇怪不已。
“云梓宸有何动静么?”璟然挥挥手,示意这自窗而入的心腹随意坐了,口中倒是直问正事。
来人名为姚弋,对璟然的款待倒也不推脱,原来二人主仆多年,倒是更似友人。
姚弋在璟然下座坐定,这才开口答道:“直到如今都无法全然近他的身,要为他所信着实不易。可怜我半载了,也不过是跟着他表弟谷涛当个下属,只查到些细枝末毫而已,我只知他命谷涛查探古画的下落,尤其是《地壤尘埃》和《莫非王土》。对了,当初穆斐后人收着的那三幅画,就是辗转到了他手中,那三幅画我倒是经过手,只是想着无用,也就没有私留。”
璟然捏了捏眉心,想起先前收到二皇子传信,宫中那幅《莫非王土》竟在十年前被常合大师修复了。神器在古墓受损不无可能,但这常合怕是没有修复神器的能耐,更别说他见过《莫非王土》后仍在寻觅古画,就可见《莫非王土》恐非众人要找的神器,古画一事,便又断了线索。
“穆斐的三幅画是没什么用,对他费心找的那两幅画也不必在意,若他哪日要寻别的古画,你倒是要注意几分。”
这便是云梓宸寻错了方向的意思,弋点头应下:“得令。只可惜我也只能从谷涛处多探些消息,但凡重要的人,云梓宸都是请到府中商谈,内院之中尽是他心腹,想要去个茅房都似是有人盯着。不过近来他好似真的打算搬到离城,不仅在离城成婚,还将重心都转移过去了,谷涛也在离城置办了房产,好在有意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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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盟主要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