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然接过书信,将羽瑟的那封并着一个罐子递了过去,一边拆信一边道:“难得一日来了三封信,也不知有没有要紧的……奇了,这韦裴素来清心寡欲,竟然走火入魔自戕了。”
“韦裴?是那个……”枫漓自然晓得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这位剑客,若真是他,十有八九是云梓宸做了手脚,正要确认一番,瞥见羽瑟骤然变了的神色,握了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羽瑟抿紧的双唇微颤,将那罐子抱到怀中,阖眸遮去眼中伤感:“这是野祈。”
枫漓闻言,亦是沉了面色,璟然拆信的手也顿了顿,只有婉惜不知野祈是何人,看三人的模样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在一边不吭声。
当初随郑勋和羽瑟回朝的杨家兄弟只有老七野祈,郑勋褪下戎装,为了不拖累军中兄弟,便同他们全然断了联系。按理说,野祈在军中也颇有声望,且有一众老将看顾,应是出不了大事。
奈何丸城匪患之事上达天听后被搁置不顾,野祈看不上皇帝软弱无能,竟私自带了一队人马走了,被如今的大将军付忻逮个正着还负隅顽抗,终是成功逃了。朝廷念在野祁挂怀百姓的份上赦了他的死罪,也不下令追捕,只是下诏革去了他一身军职,从此只当他是一介庶人,不得再入朝堂。
可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野祈被擒当日,路麟恰好带着群里去舅舅的别院过了夜。第二日离开时,阿里亲耳听到付忻吩咐心腹,将什么人扔去乱葬岗。
付忻素来心狠手辣,府中下人动辄打杀,都是这般处置,群里本也没放在心上,却瞥见了被裹住的那人露出的手。
那双手,曾在战场上救过无数兄弟,掌背一颗小红痣军中闻名。
待阿里想法子脱开身知会群功去乱葬岗确认,野祈的尸身正被一群丧家之犬撕咬,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绝不止是野狗的牙印,全身无一处好肉,只有那稚气未脱的脸上,仍旧白白净净五官分明,叫群功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兄弟们趁夜火化了野祈,团团骨灰之中竟还混杂着些钢针,更是让群狼一番咬牙。
不管是付忻还是路麟,亦或是两人都对野祈下了手,他们欠下的债,又多了一桩。
羽瑟将手中书信捏作一团,抱着野祈骨灰闷不吭声回了房,枫漓自然陪着去了。
璟然虽曾同野祈打过照面,但毕竟同他没多大交情,也不欲深究他是如何丧了命,只是心下有些沉重,叹了一声才继续看向手中的信。
这一看,原本只是有些沉重的心思竟是又沉了沉,想到羽瑟此时心情不佳,便也不去打扰,静坐片刻后忽的想到什么,匆匆朝着书房去了。
婉惜见璟然哥连招呼也不同自己打一个,下意识起身跟着他,却得了他一句“要去办正事”,顿时脚步一滞,这便是不许自己跟的意思了……
羽瑟对着野祈骨灰行了礼,便斟酌着给杨家五兄弟写信,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反复了七八次才终于写成。
这封信件只是将群狼所言无半分虚夸地说了,因着没有半分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就没用上什么隐秘的手法或是密码,只需托璟然将书信和骨灰盒通过靠得住的渠道,送到跟在二皇子身边的杨家兄弟便是。
另有一封信,则是寄给了武城中埋伏的群狼。野青毕竟有娇妻幼子在天子脚下,杨家兄弟难免投鼠忌器。
羽瑟将信封好,心下叹道,当初自己奋战蝠妖,野青奋力相救,此番,也该是还他这份情的时候了。只盼他们兄弟能毫无顾忌随其心意,拥他们想拥的明主,成他们愿成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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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狐狸:从来没想让这娇公主真正走进本狐狸的世界,是个问题?算了,别进来了,想走也走不进来……
凤梨兄:这女人咋回事?当初就应该直接宰了,居然敢叨叨我家瑟儿……
婉惜: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了?我做错什么了?我就是护个短而已啊……
杨家兄弟:狗皇帝,贼人臣,这下梁子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