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忧借着泛黄的烛光,看到月无痕那满是疤痕沟壑交错的脸,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平日里杀伐决断威风凛凛的一教之主,竟也有如此憔悴可怜的一面。
月无痕见上官无忧立在原地发愣,关切的问道:“怎么还不坐下,有心事?”
“没有…没有,小侄只是在想,当日在寿宴上出现的那二人会不会和江湖阁有所关联。”
“唷!一个是识破我们毒药的书生,另一个呢?”
“与那书生一起的还有一人,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虽然鲜有说话,但袁雷等人似乎对其十分客气。”
“此人从头至尾都没出手?”
“没有。”上官无忧下意识的答道。
“那倒奇怪了,他若是江湖阁的掌柜之一,武功至少不会在你之下,完全可以杀你灭口,除非……”
“除非他有什么计谋,不能在五绝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又或者只是我们过虑了。”
月无痕笑着点了点头,对于上官无忧的分析,他显然很满意。
“无忧,你与我那些徒弟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你比他们聪明太多!”
“叔父谬赞,小侄惭愧之极。”
“每件事物的发展具有多样性,你能察觉到常人不会去在意的细节,并分析其所有的可能性,这点很好。”月无痕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细查,现下当务之急是——你与我一起去二郎峰上见个‘贵客’。”
“什么贵客?”
“一袭蓝衫的牛鼻子。”
戌时的二郎峰,远没有正午那般炎热,偶尔还有清爽的凉风扑面而来。
峰顶之上更有一轮新月冉冉升起,仿若一面巨大的明镜,往人间洒落淡淡的光芒。
“皓月当空,却无美酒当歌,实为可惜。”月无痕将面具重新戴上脸上,颇为失意地说道。
“皎月虽好,又怎及世间万一?”
“男儿志在四方,你有此抱负,故友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月无痕口中虽然称赞,但心中却不由得多了一丝戒备。
锋芒太露,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叔父,我们今日要见的‘牛鼻子’是本派的前辈吗?”上官无忧问道。
“莫急,待会你就知晓了。”月无痕甩了甩袖子,然后将双手放在后背,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好月,不赏可惜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月无痕突然小声道:“人来了,你把面具戴上。”
上官无忧把面具戴上的时候,才隐约听到附近传来的脚步声。
“来人轻功虽然不弱,但也绝非高手行列,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他亲自会见……”上官无忧心中十分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