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上来的工人好几个都特别开心,就像钱已经到了口袋似的,看着陆西洲的眼神都发着光。
唯独一个叉着腰、光着膀子的大高个一脸鄙夷,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好几遍陆西洲和沈行,
大高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陆家既然派人来了,那咱们工人的钱什么时候给,也该有个准信了吧?!”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带着质问的口气,就像把俩人当犯人审似的。
陆西洲想开口,可他又不敢随便承诺期限,毕竟牵扯的事情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查好的,他只能像一个官方的说客,在工人和集团之间做着周旋,“大家放心,给我们一点时间,处理好新老施工方的衔接工作,就会把你们之前的欠款补发给你们。”
“放你个狗屁!”大高个毫不客气的往陆西洲脚边呸了一口,朝着其他工人们高声道,“大伙儿别听姓陆的,他们有钱人就不是好东西!上次那个人模狗样的陆总也是这么答应过的,结果呢!老子等了一天又一天,在这里做了这么久了,连个子儿都见不到!还说陆氏集团有钱,我看,咱们的钱都进了他们自己口袋!”
“老李说的有道理啊!”另一个工人小声嘀咕道,“还记得之前的包工头每次都说什么这个程序没走好,那个文件还没批,工资拖了一天又一天,让俺说,俺们的工资才几块钱,怎么可能需要那么复杂的手续呢!”
“是啊!”一旁的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盯着陆西洲和沈行不满的讨论起来,“陆大少爷,你这时间又是要多久啊,现在都快7月了,别到时候等到房子都盖好了,咱们工人一分钱也没有啊!”
在场的工人们纷纷投来不信任的眼神,那一双双质问的目光着实把陆西洲的脸颊盯得火热,他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刻,他从来都觉得自己言出必行,从没有想过会为了这些工资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不过也是,他们不缺钱,自然不会设想工人们没有工资会怎么样。
可能,这就是他的‘好叔叔’和‘好弟弟’如此‘问心无愧’的原因吧。
“今天是6月20日,”沈行打断了所有人的嘀咕,一下子,工地上安静了下来,
他不慌不忙的和陆西洲交换了一个眼神,沉稳的开口道,“下个月15号,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傻了眼。
“好!这是你说的!”大高个老李指着他,“要是15号还没有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大家附和道。
“大家放心,这钱就算集团不出,我、陆西洲,也会补给你们。”
陆西洲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沉稳有力,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从容不迫,目光坚定,仿佛给人一种深信不疑的力量,这样的陆西洲很难让人怀疑和拒绝。
这样的陆西洲,也让身旁的沈行有些意外。
……
俩人坐回车里的头几分钟,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沈行先开口的,
“陆少,你怎么想的?”
陆西洲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卧槽,陆少,你该不会真打算自己填你叔叔的窟窿吧?”李琪坐不住了,一边开着车,一边低骂道,“陆炀他们家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了,都让你们擦屁股,过去是董事长,现在是你,还有,还有10年前”
“少说一句话能死?!”陆西洲踢了一脚椅背,李琪立刻闭嘴乖乖开车。
“什么十年前?”沈行微微挑了挑眉。
“昂,都是陈年旧事。”陆西洲一嘴带过,显然不想多提,倒是想到沈行的话,转过头看着他,“你刚才怎么想的?7月15日?”
“我”沈行收回短暂的心不在焉,打开平板里的资料递给陆西洲,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文档,“在来工地的路上,我让徐姐把开发区项目从招标开始的所有资料都传给我,我简单看了一下,原先的施工方没有什么问题,倒是新的施工方—伟信建设,很值得查。”
“哦?怎么说?”陆西洲一听,眼睛亮了,颇具欣赏的点了点头,仔细翻阅着平板里的材料。
“这个伟信,我简单的通过搜索查了一下,很奇怪,注册时间正好就是今年年初,按理说,他并不具备投标资质。”
“伟信在网上注册的法人”陆西洲打开搜索界面,指尖轻轻点着屏幕,很快,跳出来一页结果,他吃惊的愣了一下。
“是谁?”沈行问道。
“邵立”陆西洲睁大了眼,把平板的页面指给他看。
“这就不难理解了。”沈行皱起眉,轻叹一声,“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不懂,受人摆布,成为挡枪的,发现事情处理不好的时候,害怕的躲了起来,不出面。或者说,在事发之前,有人就已经让他去避风头了。”
“嗯”陆西洲又继续查了查,突然眼前一亮,兴奋的拍了拍沈行的手臂,“你看!有线索!这家伟信是挂在川市的一家名叫信达建设的公司下面。”
“好,我让徐姐把信达的资料发来。”沈行也被陆西洲这积极的劲儿感染了,不由自主的,俩人就这么靠近了些,几乎是胳膊抵着胳膊,一个在网上查资料,一个在低声道打电话。
饶是从小跟着陆西洲长大的李琪,从后视镜那瞄过去,那画面
啧,
李琪暗暗偷笑,这俩人,实在不像老板和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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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