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彦办好手续过来,“大伯过来了?”
宋明礼点点头。
于是三人沉默着坐在病房门口一起等。
过了一会儿,抢救室门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宣布了结果。
老人中风了,好在送来的及时,且以往身体不错,所以属于轻度症状。
宋明礼怎么也想不到,上次见面还红光满身,精神饱满的父亲,此刻会抖着半边身子,口歪眼斜的看着自己。
“爸!”
“明、明、明……礼…”老爷子说话也变得口齿不清,边说还边有口水从嘴角流出来,庆幸的是,他的意识还算清醒,能清楚的认出谁是谁。
宋明礼心酸的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爸,我在呢!”
老爷子颤颤微微的握住他的手,使劲说道,“是、是他……”
“什么是他?他是谁?”宋明礼不解的问。
宋明义父子也站到床前仔细倾听。
好半天才从老爷子含含糊糊的话里总结出一条让人惊愕的信息——
“那天和那丫头一起来的男人是我大伯?!”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沉:看来老爷子这是真糊涂了啊!
自己养大的儿子,两人一个表情宋定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由气的用力拍着床铺道,“是、是…他…一定是…他,不、不会错!”
看老爷子着急,两人怕他一急病情再加重,忙制止安抚,“行行,是他,我们知道了是他,那您…是什么意思?”
放在床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宋定江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歪着嘴含糊道,“……带他、他来…”
出了病房,宋明义又把父亲这几天几次梦到大伯的事和大哥说了下,最后总结道,可能是人老了,所以总是会想起以前。
一直在旁边的宋锦彦犹豫了一下,把那天见到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宋明义皱眉,“你说他直呼你大伯的名字?”
宋锦彦点点头,“当时觉得他没礼貌,现在一想又觉得他那口气挺奇怪的,好像大伯是他的晚辈一样。”
兄弟两个一起皱眉,宋明义问儿子,“你想表达啥?”
宋锦彦看了两人一眼,他年轻,想法更加天马行空一点,“反正就是现在想想,当时他的言行都挺怪异的,还有…她说知道爷爷爱吃鸡蛋是她姥爷托梦给她……这怎么可能呢!大爷爷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会托梦给她?所以……”
“所以什么?”
“有没有可能那个人真像爷爷说的,就是大爷爷?”排出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是真相。
“扯淡。”宋明义嗤之以鼻,“就算当初你大爷爷没死,活到现在他能那么年轻?”
宋锦彦激动的辩解道,“我想说的是,他不是活到现在,而是他在年轻的时候穿越时空来到了现在,还有他们那天来找铜元的举动也很奇怪,如果这枚铜元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这么一想不就合理了嘛!。”
宋明义看傻子一样看着儿子,斥道,“没事少看些用不着的小说电视剧。”
宋锦彦看向大伯,自然也没有得到深信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的大伯的响应和支持,不由在心里长叹口气。
想法没人能够理解,这也是一种寂寞吧!
兄弟两个可没空理会他在那儿自怨自艾。
宋明礼想的可要比侄子深得多,他突然开始怀疑起那丫头的出现是不是什么针对他的圈套。
他现在可是上升的关键期,踏过这一步,他的未来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想了想,他别有深意的吩咐二弟道,“先找人调查清楚那个人。”
宋明义明了的点点头。
因为还要上班,所以宋明礼并不能在这儿陪着,又嘱咐二弟照顾好父亲,就急忙开车去单位。
他是有司机的,只是半夜听到父亲生病的消息,担心赶来的急,所以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一路上,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父亲说的话。
那男人是他大伯?怎么可能!
他大伯死多少年了,投胎都不知道几世了。
可是不知怎的,他心里就是有点不安。
他是老大,也是几个孩子里唯一见过他大伯的人,当然,他那时候还小,大伯长什么样早忘记了,但有些事他却很清楚,他们家能有现在的成就,大伯是功不可没的。
难道有人想拿他家苛待了大伯的子孙说事儿?
凭良心说,他父母对大伯留下的堂妹也是不错的,那个年代饿死多少人,可堂妹安安生生的长大了。
大学名额那事儿,谁家不这样,名额肯定是留给男孩子,就堂妹的性子,真把大学名额给她也不过是种浪费而已,反倒他得了,还能更好的照顾家里,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至于堂妹的婚事,当时虽然xx已经过去了,可大家还是警惕的选择成分好的嫁娶,这事他们也挑不出错来,至于堂妹婚后过的不好,在农村没生儿子的女人过的都艰难,他们做为娘家人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上门无理取闹怪男方对堂妹不好吧?
这样一想,宋明礼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如果有谁想拿这事儿给他泼脏水,那就试试看,他宋明礼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是吃素的。
嘴角挂着冷笑,他换档提高了车速,却不想对面一辆大货车不受控制的向着他冲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