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您看我这一急都忘了请您进门了,外头冷您先进来坐坐吧。”
这该达的目的已经达成,廖慕阳也自然不会多留,只开口找了个无死角的正当理由回道。
“不了不了,谢谢,这不老人家在家看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又得打电话来催,家就在隔壁,我也不进来打扰了。”
“那林笙这事儿,您看?”
林书平听着廖慕阳的推辞,也不强求,抬手扶了扶眼镜,一派温和地开口道:“没事的,这离的也近,老人家的心意也确实不好拒绝,就是我家林笙还是麻烦你了。”林书平边说着边摆上了副忧心的面色。
廖慕阳看着他这毫无表演痕迹的演出,似乎已经能预想到他接下来会说的话,无非是树立个关爱孩子的好父亲形象,毕竟要清楚,印象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先入为主的。
社会精英加上好父亲的形象,在众人的眼里约莫是完美人设,长此以往,即便是以后林笙身上伤万一败漏,谁又会把他和打自己孩子的暴力狂联系在一起呢?这步棋下的百利而无一害。
“这刚才接触,您应该也是知道了,我家小笙他说不了话,交流只能靠打字和手语。”
“这孩子性格也是慢腾腾得内向,这要是在您家有什么事没处理好,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这哪里的话,要麻烦也是我麻烦林笙了,毕竟现在的小孩啊是真没几个能像林笙一样,对着老人家不停地唠叨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这要我说还是您教的好啊。”
廖慕阳一句句的彩虹屁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流出,说的他这混不吝的脾气都有几分生理性的不适,只想赶紧结束这隔着两幅假面的对话。
林书平听着廖慕阳的话,眼角温笑出的褶皱不断地加深,廖慕阳看着也想着这话题差不多该进入结尾了。
“那我这就先回去了,家里老人还等着呢。”
廖慕阳对着林书平笑了笑,做了副有些无奈却又十分顾家的表情,直把自己的形象塑成了同林书平一样所谓的“上层人士”。
“您快去吧,让老人家等急了不好,明天是周日也不上学,老人家要是喜欢我家小笙留久些也没关系的,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这陪陪老人算不上什么大难事,加上家就在隔壁来回也不麻烦。”
“诶行,那谢谢您了,我就先回去了。”
“诶诶好,再见。”
“再见。”
廖慕阳说完再见就转了身,那面上温善的笑意也彻底消失殆尽。
斯文败类这个词,随着网络用语的发达,廖慕阳一度以为这词已经成了褒义词,但今天林书平再一次打破了廖慕阳的这个想法。
败类终究是败类,加上斯文这个词只更多了一层恶心人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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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平阖上了门,面上那同样得温善也在瞬间消失殆尽,变成了不屑又带着自满的嗤笑。
穿戴整齐的衣物也被粗暴地扯地七零八落,柔软的沙发随着人的体重陷下,黑屏的电视机被打开,入眼的就是刺人眼球的暴力搏击。
林书平拧开了酒瓶,点燃了香烟。
那种浓重到不能再浓重的刺鼻气息,伴着一声声难听地叫嚣弥漫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