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城初雪(2 / 2)

那小孩看着瘦不拉几营养不良的样,他还真是担心第二天闹出新闻头条,雨雪天气为何男孩有家不归、冻死雪中。

倒也不是怕别的什么,就是这见死不救心里膈应得很。

廖慕阳抬手扒拉着自由散乱的头发紧了紧,最后还是选择起了身。

盘坐久了的双腿捎带着血液不循环得麻痒,带着拖鞋摩擦地板一声声拖沓的声音,廖慕阳开了房门走到一楼。

他站在一楼的楼梯口,一眼就扫到了脚边蔫蔫的大毛,唇角边那抹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卷土重来。

廖慕阳没少怀疑大毛是不是投错了狗胎,照常理来说这哈士奇拆家闹腾那是常有的事儿,他把大毛抱回来的那一刻也就做好了准备。

哪知道这傻狗还真是反其道而行之,从小到大就是一副懒样,走路都靠着那四腿半爬半拖,饭量又是大得出奇,比那猫中老佛爷的加菲还要懒。

也没少让廖慕阳觉得它是得了什么毛病,刚养的那几个月隔三差五地就往宠物医院跑,大把大把的检查做下来,只得了个伙食太好容易过度肥胖的征兆。

自此以后养着大毛的日子就变得越来越佛系,别的主人生怕自家哈士奇撒手没,廖慕阳巴不得大毛没一回。

可这结果就是家门大开,它都能给你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娇狗,要说它是个母的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雄性荷尔蒙没出半点问题的壮狗。

廖慕阳低着脑袋看了看那又空盆的狗碗,直啧着舌,抬着手把那哀怨的狗脑袋往一旁轻推了推,紧接着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

“你爹我现在有正事,回来再给你换食儿。”

大毛听着廖慕阳颇为嫌弃的话,没好气地仰着狗头嚎了声,也就精神了这一瞬,就又把那狗脑袋趴回了交叠的两只狗腿上。

廖慕阳早就见惯了大毛这认食不认人的毛病,抬手猛薅了把大毛那油光水滑的背毛,才舒心地起了身。

沙发靠背上零散地放着外出的衣物,廖慕阳懒得挑三拣四,随意地拎了条晨练老大爷似的长裤,囫囵着套了件灰色的卫衣,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开门走了出去。

两套房子唯一的阻隔就是那一道算不上高的围墙。

廖慕阳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地去仓库里头找了个梯子架在了墙边,双手稳稳地扒着那梯子就爬上了墙头。

这墙比二楼低些,廖慕阳靠在墙头上一看,倒是比着之前那副姿势,将院里的男孩看得更清楚了些。

要说这近距离观察感触更深不假,廖慕阳借着昏黄的院灯看着那男孩一个劲地发抖,还有那冻得红青红青的手,只觉得这孩子可怜的紧。

这心境怕是和大雪天看见无家可归的流浪猫是一个态度。

廖慕阳半倚在墙上也就看了两三分钟,往后便是直接对着那男孩开口道:“小孩,是不是忘带钥匙了,今晚上雨夹雪,受不了了就来我家先凑合一晚。”

廖慕阳这话中的台阶给得恰到好处,他只觉两人至多也就是收留一晚的交情,有些事问多了没意义还费力气,他这混不吝且佛系十级的性格,也就只能行至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