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心里明白,他买房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开发商卖房的规矩他也略知一二。其中有一条就是对接,或者称,销售顾问的责任制,或者叫“客户对接”。意思是说,谁卖的楼谁就要负责到底,无论是正面的问题,还是负面的问题,无论是奖励还是惩罚,莫不如此,这些也可以称为终身责任制。宁达仁苦苦地想了半天,对接我这个商铺的销售顾问,是个贵州刚毕业的小伙子,只知道他姓陈,叫什么名字早已记不清了。而卖给我商铺的小陈,在我离开不久也远走高飞了,据说是自己创业去了。我们已经四五年没有了联系,即便是有联系,他还会管这段事吗,显然不可能了。记得当时,还有一位姓于的销售经理,在这里干了一年半载之后,也跳槽另谋高就了。我们这四套商铺,已买了四年有余,放眼望去,一切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销售大厅的美女帅哥共有十几个人,但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我们的事该怎么办,我们要找到谁,才可以打开这把生锈的锁呢?
一杯茶水很快喝干了。宁达仁的脑子里仍然在急速地转动着,小陈总监不在,我们该找谁,我们该依靠
谁,我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谁才是打开我们这把锈锁的贵人呢!想着想着,宁达仁的眼前突然一亮,他的灵感突然来了!此时他突发奇想,这么大的一个地产公司,这么大的销售中心,不可能只有一位销售负责人吧,小陈总监不在了,他们的销售大厅不仍在开门营业吗,这么多的销售顾问,不也有人在管理吗!那么,现场的销售负责人是谁,他的职位是副总监,还是叫销售经理呢?想到这里,宁达仁马上起身,再次来到了那姑娘面前,问询她现场的负责人是谁,怎么称呼?这个问题当然是工作问题了,没有什么个人隐私,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在小姑娘的引领下,宁达仁夫妇来到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这是一位销售经理,自称姓何,东北黑龙江人,滨海大学应届毕业生,刚到文城大世界就职不久。身高一米七往上,谈吐起来既有东北人的豪爽,还有很深沉的城府。何经理听完宁达仁的来意,毫无思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小何说:“是这样的大叔,我到大世界这个项目还不足两个月,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熟悉,尤其像您这样比较特殊的诉求,谁老实话我还没有接触过”。
小伙子实话实说,讲话非常实在,宁达仁无话可说,那该怎么办呢?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了,何经理领着宁达仁老两口,到职工食堂吃工作餐。在这期间,宁达仁向小何说了很多开发商存在的问题,比如,他们是如何违规违约,如何误导消费的,还有虚假的广告等等,何经理听的很认真,还不断点头称是。不知道他是在了解大世界的情况,还是在寻找为宁达仁处理问题的途径。就在临近分别的时候,何经理告诉宁达仁,这个事还是要找小陈最合适,因为他不仅是销售部的主管,他也了解当初的售楼详情。末了,何经理还贴近了宁达仁耳朵,悄悄地说:“你们要找他,还必须快快地找”,为什么?宁达仁比较敏感,他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
新上任不久的何经理透露说:“听说陈总监最近要离职”?啊!宁达仁闻听这样的信息,岂不更加晕乎了!他知道,如今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啊,这不是在买楼,不是在给开发商送钱。我们是来退房的,是想找开发商要钱的,这有那么容易吗!这样的事那位小姑娘帮不上忙,这位何经理也是爱莫能助,看来,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只有快快地找到小陈总监。而这唯一能帮我的人却不在,还不知道他哪天能回来上班。这下,听何经理这么一说,岂不更加令人心神不安吗!如果小陈跳槽了,走人了,他还能管我们吗,还能帮上这个忙吗。到了那时,我们该到哪里去找陈总监,找到他以后又能怎么样呢!
年逾六旬的宁达仁,应该早已看破了红尘。他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吧,着急上火又有啥用?是我们的跑不了,不是我们的抢不到。
春天的滨海,气温每天都在上升,今天是二十八度,明天就可能达到三十度以上。路边绿草茵茵,鲜花怒放,头顶上的太阳大大的,照射到身上暖洋洋的,树上的小鸟欢快地叫着,蹦上蹦下,身边的花蝴蝶,围绕着宁达仁忽前忽后,像是在和他捉迷藏一样。老夫妇现在的心情压抑,没有观赏风景的闲情逸致了,他们俩默默无声地在路边走着。。。。。。
他们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该怎样尽快找到这只救命的稻草--小陈总监,他们知道,即使找到了小陈又能怎样,他又不是决策者,即便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能不能把房子推掉,能不能把钱要回来,这些,还都是未知数呢。
要不就有人说了,“有福的不用忙,没福的跑断肠”!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的中午,宁达仁竟然在医院里,与急不可耐地要找的那位陈总监,邂逅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