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勾心中一暖连连应:“是。”
红衣自然也是从自家主人口中听出了青勾在她心里的地位。她暗暗为青勾高兴,甚至是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文馨曾经做为冥王幽蘅,手下掌管无数阴兵冥将,自是不可能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而红衣却深信,她的青勾一定是主人最最另眼相待的那一个。如果不是,主人刚刚不会把注意安全这样的话放在首位,反而把打草惊蛇那样的话放在后面。而她也相信,今日之事若是交给地府其他人,主人一定会先强调不要打草惊蛇而后嘱咐上一句注意安全。
这么说倒不是指责文馨不把下属的命当回事儿,而是她身为万人之上的冥府之主,掌人间生死,六道轮回,有些事情必然要有所取舍,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儿。
红衣庆幸,庆幸自己和青勾一样,有这样一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主人。
送走了青勾的文馨,一回头就看到了正一脸崇拜加自豪看着自己的红衣,在傻笑着看着自己发呆,她不解地皱眉问道:“红衣?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花?”
“咳咳……”红衣一不小心被自己并不存在的口水呛了一下,只能干咳了两声儿缓解尴尬。
“没有,主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文馨兴致缺缺,颇有些头疼地看了眼日渐昏沉的天色:“随便走走吧。”
如今姻缘已定,今后她便要日日夜夜心怀愧疚地跟他绑在一起生活了。只要想到那个画面,文馨的心里就是一阵抽痛。负罪感迅速爬满了全身。
红衣见她这般,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主人,您还好吗?”
“好!多年夙愿得偿所愿,如何能不好?我现在真的是好得很,好极了。”
红衣觉得,如果刻意忽略掉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和她手心里被捏变形了的奶盒子的话,这话倒也不是不能信。
等等,这方向……这不是去程序家的那条路吗?所以,主人说是随便走走……唉!青勾啊,到底是我天真了。
“主人,这天快黑了,我们应该回家了吧?不然家里人要担心您了。”
“嗯。”
然而,还不等红衣的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就又听到她说:“不急。”
我去,我最亲亲亲亲主人,您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儿啊?
“红衣,一会儿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啊!要命了,救命啊,主人您到底要干什么啊?你这样子我是真的放不下心啊喂。
“主人,您放心,即便红衣进去,也绝对不会打扰或是干涉您的决定,老老实实地充当空气。”
“别担心红衣,你就在外面等吧,我就跟他说几句话很快会回来。你若是着急也可以先一步回家。”
红衣:“……”
文馨见她仍就是一副欲言又止不肯退让的模样,心中一暖,退一步道:“如今我与他姻缘早已成定局无法更改,自然应该要先聊一下的。所以红衣,你真的不用担心。”
虽然红衣仍就不放心地想要跟在她身旁,但是,此刻她也已然明白了,无论怎样,主人这一次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看来只有自己隐匿行踪偷偷跟进去了。
“红衣,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也说了,我没事儿,所以,有些阳奉阴违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做的好,你瞒不过我的眼睛的。还有,我希望米记清楚,我们是朋友没错,但也请你不要忘了,我们不止是朋友,还是主仆。”
文馨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重了,在红衣的印象中,她很少有这种用身份压人的时候,如果,一但有,那就说明她要做的事情怕是要触及到……
“主人言重了,既然主人不希望红衣跟随,那红衣就此等主人出来就是。”
文馨听她如此说,脸上这才又恢复了一丝笑意,转身毫不犹豫地按响了程煜家的门铃。
说起来,她跟程煜在一起那么久,来这里的机会并不多,一般都是程煜去她家里找她,而她仅有的一次跟他回这里,还是陪他回来取一个开会时要用的企划书。从进门到离开连五分钟都不到。
而分手后,她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踏进这里一步。想来也是讽刺……
程煜没有让她在寒风中等太久,按响门铃没多久,程煜就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时候,更是满眼写满了惊喜与震惊。
他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馨儿,这么冷你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冻多久了?快进来。”
文馨想,程煜定是恰巧在这个时候要出门,不然一定不会这身打扮,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你有事要出去吗?如果你”
“没有,没事。”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亲手开了门,想要牵着她的手拉她进来,却在抬起手的那一刻僵硬地停在了半空,然后握了握手默默地垂下了手臂。
“天冷,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可好?”
“好。”
“你,你同意了?”程煜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默默地沉声儿嘀咕道:“如果这是梦,我希望可以一直做下去,永远不完整。”
他的声音极小,但是走在他身旁的文馨还是听到了。
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悸。这不受控制的心动,而她却不想承认的自欺欺人地把这一切,全部归功于他与她刚刚牵在一起的姻缘线。直到莫名的苦涩在心里一层层的蔓延,她才像是得到了一些解脱般得到了一些得以喘息的空隙。
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没办法,她真的没办法,如果不这样自欺欺人,她怕她自己熬不下去。她怕自己会被自己逼疯。
门一开,满室的热气扑面而来,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但是胸膛内那颗跳动的心,却仍就冰冷得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程煜动作十分自然熟练地接过她的羽绒服挂了起来,那动作许久未做却依旧熟练得仿佛不曾有一日松懈,缺席。
“要喝点儿热水暖暖吗?”
“也好,那就麻烦了。”生疏的语气,刻意拉开的距离刺得他心头一痛,但是,他依旧开心,依旧高兴。
他在心里回上一句“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后笑着道:“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去烧水,马上就好。”
薄唇轻启,轻轻一碰,不轻不重的两个字轻易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她说:“不急。”
程煜心里的惊喜太大,一时间没有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底的激动和兴奋丝毫不加掩饰:“馨儿,我,能这样叫你吗?”
文馨笑了:“当然。”
程煜笑不出来了,他的馨儿不对劲,他的笑容被担忧所取代,眼睛里的担心像最是烈酒一样浓得化不开。
“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怎么了啊?哈哈哈……东澜,月老给你我牵了龙凤线,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啊?嗯?!哈哈哈……”文馨笑着笑着,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但仍就没有停止发笑的意思。
原来竟是这样吗?如此馨儿今晚的一切反常就都能说得通了,他的心在这一刻疼得碎成了玻璃渣,扫都扫不起来的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