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见文馨有些为难,虽然他自己心中气愤,但是却能够理解文馨之所以会这般为难,左右之间无法抉择跟当年自己伤她至深怕是脱不开关系。
只是瞬间他的心中就有了决断:“齐少,茶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也不迟,别忘了,今日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约见,可是为了您师父的事情。”
果然,听到他提到正事儿,齐少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而文馨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们说,电话中找到偷我师父遗体的人了可是真的?”
程煜自知目的达成,心情略好,但是也给了他几分好脸色:“当然,我们再怎么样也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齐越放在桌子下的手紧了紧:“是谁?”
文馨看着他,神色颇为凝重地开口道:“梅远。”
这个名字对齐越心中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其实不光是他,在所有修行的同道中人中,就没有人是没听过梅远大名的,当然也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一个实力恐怖到接近于变态的“邪修”。
齐越设想过多种可能,不说多到几十上百种,但是最起码十几种可能是有的,而这一种却是唯一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种可能的后果他承担不起。若真的是他偷走了师父的遗体,那么他想把师父完好无损要回来的机会基本为0。
文馨见他神色实在太过难看,一时间竟有些担心。早知道他会是这般反应,她刚刚就应该说得委婉一些的。
看着他渐渐发白的脸色,她终是担心的忍不住开口:“齐大哥,你还好吗?”
齐越想扯出一抹轻松的笑,让她安心,但是,努力了半天,最后却不得不放弃:“不算太好。如果你现在跟我说,是你弄错了的话,我想我可能就会好一点了。”
面对齐越自欺欺人的话,文馨竟没来由的想笑。还好她知道这样不对,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就这么笑出来。
同样是听了他的话的程煜,十分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矫情,就你这样子,你爸也能放心把偌大的家业交到你手上?他就不怕毁在你手上?”
文馨的最好忍不住一抽,满脸黑线地转头看了程煜一眼。
“不劳程大少爷放心,我爸爸从小对我极尽宠爱,即便是我真的败光了家业,他也不会对我有半点责怪,只会担心我,是否健康快乐。”
程家父子的关系在圈内可不算什么秘密,而如今他特意咬重了从小二字,其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程煜听了以后冷“哼”一声儿,转头不再看他。
文馨觉得虽然程煜的话说得确实有些过分,但是齐越的回击也实在太过诛心。对程煜来说他成人之前的人生可谓是他心底最大的痛,碰一下都要疼得锥心刺骨,而现在,却被人如此鲜血淋漓的拿出来说,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齐大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在山上跟秦真人一块儿长大的啊,有时候一年甚至几年都回不了家,见不到家人不是么?”
程煜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还是他的馨儿好。他就知道,她的馨儿心里只有他。
齐越被她的话给噎了一下。原本想膈应膈应程煜给他添添堵,谁让这小子总是一副欠抽的模样处处要压他一头。刚刚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结果还没等他得意多久,甚至连胜利的喜悦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文馨这丫头给来了一个会心一击。
齐越是既郁闷又受伤。可谓是一下子承受了双重打击,哦不!加上他师父的那件事情,是三重重击。
一时无话,整个房间都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三个人面面相觑就是谁都不理谁,又都默契地保持着诡异般的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齐越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先是看了看文馨,又转向她身旁的程煜,然后十分郑重地点了下头:“谢谢!”
其实他心里明白,程煜刚刚之所以会那般挑衅,无非是看自己一时间无法承受事实真相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罢了。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而事实证明,被他跟文馨联手这么一闹腾,他的心情也确实是照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程煜听到了他的这声儿谢便知道他领会了自己的良苦用心。自己的心意被情敌这么轻易地就给解读了,说实话,程煜的心里有些复杂。于是他死鸭子嘴硬地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能更有效地粉碎梅远的阴谋。”
齐越见他傲娇的否认,也不拆穿,只是在心中默默承下了这份情。
文馨也是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的事情是程煜有意为之,为的竟然还是安慰齐越?一时间,她忍不住心生自豪。等等……所以自己刚刚挺身而出为他说的那些话,他当时听了一定会得意的上天的吧?好家伙,真能装。
“唉!”齐越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还自欺欺人的想,师父的遗体即便是丢了,也会被人好好对待,等我有朝一日将他巡回,定要重新找一处风水宝地,将他安葬,从此以后再也不让人打扰到他老人家的安宁。
如今,师父落入梅远之手,别说是师父肉身的完整性无法保证,就是想把他从对方手中抢夺回来,都是奢望。
师父独自一人将我们师兄弟七人抚养成人,虽然他有自己的秘密不曾告诉我们,我们也从未了解过他,但到底那养育之恩是实实在在真实存在的恩情啊。
如今,我们师兄弟几人百年以后,有什么脸面去九泉之下面见师父他老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