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画为什么被毁?而路野一遍又一遍的画自己,为的肯定是想自己死,所以画会自燃就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画为什么会自燃,抛却人为的因素,那问题的来源就简单得多了。
回归到事件本身,有问题无外乎三种可能。画纸,画笔,再就是颜料。
想明白的文馨,带着这三个问题集中注意力盯着手机直播的界面。
漫长的等待后,她的眼睛都看酸了,大大的桃花眼里聚集了不少的生理盐水。但是让她有些心塞烦闷的是,在刚刚观看整个过程中,全神贯注的她竟然没有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
程煜看着第三次自燃的画彻底放下了心。馨儿说的对,这不是偶然是必然。
画了三个小时的路野在亲眼目睹了第三幅画也自燃了以后,招呼都没有跟粉丝打一个,就愤怒地关闭了直播。
为什么说是愤怒呢?因为,直播被迫结束的时候,那幅画才刚开始自燃。
文馨叹了口气,看向程煜的眼神里充满了挫败感:“我没看出来。”
程煜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没关系,再找机会。”
“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直接去学校吧。”
说着,她顺手点下了手机画面里的红色关注按键。这才把手机揣进口袋。
她的提议,程煜自然不会拒绝,况且时间也确实不早了。
他们赶回学校的时候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但是教学楼的门口却围了不少的人。
见到如此异常的情景,文馨很程煜对视一眼,然后牵着手由程煜开路,穿过重重人群。
文馨跟在他身后,眼看就要挤入内围。然而还不待她来得及看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走在他身前的程煜却突然一个转身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强行镇压住自己不断翻滚的胃,带着她匆匆挤出了人群。
她就这样乖乖地任他搂着自己,远离了事发的中心地带。她没有开口问为什么?他看到了什么?尽管她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好奇得要死。
教学楼被围观学员堵得严严实实,想进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况且现在还没到上课的点儿,而且很显然,校方的老师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面。
程煜拉着文馨来到了不远处一块儿相对僻静的树下,还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儿。
直到看到那个从警车里下来的一脸严肃冷峻的关建,文馨的脑子里才“轰”地一声想明白了所有。
一个多小时以前,程煜刚刚启动车子没多久,她的手机里就收到了某平台发来的路野直播的推送消息,文馨为了找出他通过画画杀人的古怪,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点进直播间。
这个平台跟nb塔平台的机制不同,主播权限很大,可以自主关闭评论通道。这一点还是文馨亲自发表评论时发现的。
而路野的这一次开播,画的画明显也与之前不同,虽然不知道他画的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他这次画得不是自己。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画里的主人公竟然是她的校友。
她看到关建下车以后并没有急着朝人群看去,而是站在原地朝着四周的环境观察了一下,当视线扫到她和程煜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们一般,不过很快他就对着她们点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也不等她们回应就转身朝着案发现场走了过去。
文馨回过头看了一下程煜,轻扯了一下嘴角:“我需要过去看看现场,你要一起吗?”
程煜似乎是不想让她去接触那肮脏血腥的画面,微微板着脸皱着眉,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有些不太想让她过去。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她,最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叹息一声儿,主动朝她伸出了手:“场面有点儿血腥,也很恶心。准备好我们就出发。”
她笑着把自己的手递到了他温热干燥的掌心里,扬起一抹让他安心的笑:“我知道,路野画的就跟恐怖。”
程煜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默默握紧了她的手:“忍不住恶心,我们就回来,不丢人,别勉强自己。”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文馨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爱到了也温暖到了:“好。”这样的程煜,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她在心里这样叮嘱自己。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同朝着那黄色的警戒线走去。
许是有了警方的介入,校方不得不出面,这才在第一时间疏散了围观的人群,文馨和程煜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了警戒线的外围。
她看着关建没有说话,关建却读懂了她的眼神,适时地开口留下了她跟程煜,并且亲自把他们从警戒线外接了进去。
围观的人群被疏散,老师临走前还叮嘱了一番她和程煜两个人,要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有一说一,不要隐瞒,不知道的也不要乱说之类的。
文馨和程煜点点头回了句:“知道了。”那老师就转头朝着校方代表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校方代表转头朝着她们回看了过来,文馨礼貌地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不再看他。
龙腾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把视线从文馨的身上又挪了回来。随口问道身旁的人:“她是什么专业的?跟死的那个认识?”
“龙校,她们是冶金(2)的。死的那个是冶金(1)的,按理说应该不认识。”
龙腾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原来是她。”就没了下文。
程煜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个人分开各忙各的,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转身跟上了文馨的脚步。
文馨看着一地的鲜血,红得醒目,刺眼。然而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血竟然没有血腥味儿?难道这不是死者的血?是颜料不成?
然而下一秒法医说出的话却打翻了她的猜想。
年轻的男法医神色凝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血流干了,跟以前一样,死因不能确定。”
一位实习警员没忍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胡法医,这血都留光了,难道不是死于失血过多吗?”
胡法医年纪不大,但确是业界的权威人物,而且本人脾气不大好,尤其是听不得有人因为他的年纪就质疑他的能力。
实习小孩儿的话听得关建头皮发麻,怕胡白法医暴走的他赶忙出来打圆场。
笑话,胡白可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才从省里求来得,这要是就这么把人给气着了,再给他撂挑子不干了,他找谁说理去?到时候他怕是哭都找不着调。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去去去,滚一边儿去,这么多前辈在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他一把掌拍走了实习生,成功让不明所以的小孩闭了麦,然后转头就一脸讨好地笑着道:“内个,小胡啊,这孩子是新来的实习生,不知道规矩。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找人好好教育。”
这一通操作,简直看瞎了文馨的桃花眼。喵了个咪的,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关建是警队说一不二的第一人,最高领导吧?啧啧啧,毁三观啊这是。
“关队多心了,我还不至于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计较。”
说着就摘下手套和口罩开始跟助理交待收队的事情。
关建嘴角一抽,心说都他妈要回程了,还说不计较?可真够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