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与程煜掌心相连的皮肤异常的灼热，烫得她的心都跟着一同颤栗。

程煜的心跳更是疯狂，他紧张得自动摒弃了呼吸，他稍稍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神态变化，等待着她给自己的回应。

许是文馨真的被吓傻了，一直看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没有任何反应。

程煜就这么等着，一颗心仿佛被放在她的手心里反复揉搓着，他心里隐隐有些开心，也有些激动得期待，一切只因为她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她，没有拒绝自己的触碰，所以他就这么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丝毫没有想要催促、逼迫她即刻回复自己的意思。

就在程煜满心期待耐心等待回复，甚至开始畅想未来的时候。捉鬼小能手用微信给文馨发来了位置定位。

文馨这才如梦初醒般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想到捉鬼小能手还等着她去江湖救急，她顶着一路红到耳朵根儿的脸，赶忙把自己的手从程煜的手中抽离出来，留下一句：“我有急事儿，先走一步。”就匆匆跑了出去。

程煜的心咯噔一下如同打碎的五味瓶乱得彻底，他木讷地抬起已经空了的手，掌心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淡淡的香味儿，那柔若无骨的触感犹在，且越来越清晰。

心被密密麻麻的痛逐渐填满，这种心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蚂蚁啃噬的感觉，是程煜这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受。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又用重物狠狠地压制着，憋闷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异常的困难，他眼底泛红，视网膜里有雾气在聚集。整个人难过得要命。

刚刚睡醒的程志宏把一切看在了眼中，心里忍不住叹息的同时对自家这个傻儿子也是既心疼又无奈：“儿子？”

程煜整个人都变得阴阴郁郁的沮丧得不行，哪里还有当初开心快乐的阳光大男孩儿的样子？别说是样子了，现在连影子都不剩一个了好吗？

他闭上眼睛，虽然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醒的，又看到了多少，他还是在闭眼的瞬间尽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睁眼时虽然仍就很难过，但是好歹面上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的丧了。

“爸，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深情款款一脸着急，不管不顾地表白的时候。”程志宏丝毫不顾及宝贝儿子的感受和心里承受能力，实话实说地回道。

程煜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他苦着一张脸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爸，我是不是很没用？”

程志宏这次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心想，自己怎么会生出情商这么低的儿子呢？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儿子：“是挺没用的，我都不知道你在丧个什么劲儿？我问你，人家女孩儿说拒绝你了吗？”

程煜的眼睛因为这句话重新明亮了起来，可这光还没维持多久就再次暗淡了下去：“她都走了还不算拒绝吗？”

“哎呦，我的傻儿子，你可真是愁死老子了。”

“我问你，人家姑娘刚刚是不是说了，她有急事儿？而且你别告诉我，人家姑娘那么明显地喜欢你的反应你顶那么大两只桃花眼看不出来？”

程煜的眼睛“咻！”一下就瞪圆了，伤痕累累的心脏被打了一针充满生机的强心剂，他有些不敢置信：“爸，你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这么认为吗？我真的还有机会？？”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几乎是在程志宏话音刚落的同时，程煜就窜到了自家亲爹的面前，如同一个激动到不行的好奇宝宝一般一遍遍地求证着：“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爸爸，你帮帮我吧，我该怎么做？”

程志宏看着眼前激动得跟个大型犬的傻儿子，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再度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跟别人抱错了孩子？蠢成这样真的是他跟婉婷的儿子？

“儿子，冷静，冷静！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急需要帮助，但是，你再摇下去，我就得再上一次手术台了。”

“嘶——”程煜倒抽一口冷气，赶松开抓在亲爹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边手臂上的手。

“对不起爸，您没事儿吧？我这就叫医生来给您看看。”程煜满脸愧疚自责地说道。

“没事儿，爸很好，不用麻烦医护人员了。”他看着恢复了往日状态的儿子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儿子，喜欢就去大胆追，不放心她就跟去看看。”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程煜也冷静了不少，今天的表白有些过于仓促了，他应该要好好准备准备的，而不是在医院这种地方，还是在爸爸的病房里。

“爸，让你跟着担心了。这件事儿等等再说吧。”

程志宏听他如此说，还误以为儿子是放心不下自己，赶忙变态：“儿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担心爸爸，爸爸这里有张嫂照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