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老泪纵横,拉起韩焰的手臂细细观摩,好像惊喜二姑娘长大了,又好像是失落惆怅,出门时稚嫩的小姑娘一晃眼就长大了。
“崔妈妈我回来了,真的,不信你砍我一刀。”
崔妈妈是除却祁赋桑陪嫁的兰嬷嬷外最亲她的老仆,从小看着她长大,比起奴仆她更像是自己的亲人。
“哎呦,姑娘瞎说,你可要把老奴吓死。”崔妈妈被韩焰的话逗乐,直把流出的眼泪给憋回去。
“这些年府里没出什么事吧。”韩焰喝了口茶水,问道。
虽然在北境的四年每逢节日除了宫里递的奏折外还有从家里寄的信,韩客山常年在外游荡赏玩,都是崔妈妈叫府里会写字的账房先生代写,大体意思就是府里安好,国公爷安好,你有没有安好、好好吃饭之类的话。
而韩焰也会回自己有好好吃饭,集安把她照顾的很好。
信里看上去都过的挺好,但是所谓报喜不报忧。
有哪一件烦心事是会在信里写出,送给千里之外在乎的人接着烦心呢。
“没有,没,都挺好的。”
崔妈妈不自然的回道,这些年国公爷带回来的俊俏丫头数不胜数,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
这些丫头名义上是在府里暂住的唱班,其实各个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姨娘。今天这个要燕窝,明天那个要鲍鱼,衣服钗环更是争端不少。
幸而是小太子关心自家姑娘,才将那些丫头打发走,不然韩焰回来八成是要将国公爷扒一层皮。
“真的吗?我听说韩客山这些年可没少做混账事。”
韩焰毫不留情的直戳老子脊梁骨,一点给当爹的面子都不留。
“国公爷…国公爷也是心里苦。”
心里苦?韩焰嗤笑,他有什么苦的,只差没上柱香当祖宗供着了。
“崔妈妈你不用替那老不羞辩解,如今我回来了,定不会再叫他祸乱府里。”
韩客山要是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府,她真的敢放一把火烧死这对狗男女。
这国公府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她的母亲,韩客山再外风流她不管,但是如何也不能玷污这个家。
看着韩焰满脸愤恨,崔妈妈摇头叹息,这世上敢管老子的女人还管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怕是只有韩焰了。
“姑娘要对公爷孝顺些,兴许公爷就看明白了,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他不着家就在外面漂着,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没他正好——崔妈妈我饿了,能放饭了吗?”
本来还想劝几句父女和睦的话,可韩焰一提到吃的崔妈妈就把什么都忘了,激动地拉住韩焰的手就开始描述自己专门为她做了什么好菜。
“姑娘一定要尝尝老奴亲手做的酸菜鱼,天没还亮老奴就去鱼市上挑的鲫鱼,可新鲜着呢。”
“好啊酸而不腻的口味最好吃了!”
“我就知道,姑娘打小就喜欢吃酸,这么多年我还担心姑娘的口味变了呢…”
“怎么会,妈妈的手艺我都爱吃。”
…
主仆俩聊吃的聊的热火朝天,崔妈妈看着韩焰张开了的面庞,跟国公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单那对细绒弯眉像极了过世的夫人,火匣子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样。
想起英气果断但为人心软夫人和满团和气的小公子,崔妈妈不禁湿了眼眶。
要是夫人和小公子在就好了,这个家才真的是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