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状似关切的问道。
这切肤的疼痛使得浑身痉挛,他不禁嘶吼出声。
“骨头化水可比这疼一万倍。”
青蛇獠牙已然对准他的脖颈,发出“嘶嘶”的危险声。
“城南永信庄,蚩伦!”
蓝衣男子恐惧的紧闭双眼和盘托出,而这过激的吼声惊扰张牙舞爪的小青蛇,小小牙齿已然刺入皮肉。
韩焰炸出消息,思索片刻捏起青蛇往外跑去。
只余蓝衣男子惊恐发抖,脚底已然流出秽物。
“啊——!别走!别走!救救我!我不想化成血水!救救我!”
…
“蚩伦?”众人皱眉。
与南齐隔海相望的扶夷王子蚩伦。
“如果崔某没记错的话,城南永信庄是钱老爷的私宅吧。”
崔长明派遣一队人马前往城南,直逼从韩焰说出消息后,便面无血色的钱老爷。
钱万通方才失女的伤痛已然不见,绿豆眼闪着慌张。
开着的窗口只是障眼法,小丫鬟和钱老爷不过都是在做戏。
半刻钟,那队官吏已押解回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一身淡粉荷裙,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云鬓峨峨,柔弱无骨,想必便是美名在外的钱小姐。
看来那传言说的不错,钱小姐果然天人之姿,可九天玄女清冷寡淡,自始至终都一副无喜无悲的淡漠。
只是一旁同被押来的男子却叫韩焰大吃一惊。
“你你你,居然是你?!”
集安和韩焰一般,讶异的说不出整话。
那简服素冠的男子便是今夜与集安争论的书生。
“你就是蚩伦?”
集安不信,说是方才砍人的男子是扶夷王子或许都比这个南齐面貌的书生更可信一些。
“说说吧,怎么回事。”
崔长明摆起官老爷架子,颇威严的审问道。
“我倾慕钱小姐已久,知不可遂意,所以起了歹意。”
蚩伦淡淡诉说这场闹剧起源,细看之下微带墨蓝的眸子,一刻都不曾从淡雅如兰的钱小姐脸上移开。
“为情而痴?王子怕是没说实话。”
安贺旬稳声质疑蚩伦,眼睛却是直刺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钱老爷。
“爹,招了吧。”
清冷美人终于开口,寒眸中有几分动容和水光。
“女儿……”
钱老爷的豆眼又蓄满莹光。
“是爹对不起你。”
月神嫦娥一般罩落寞的女子眼角淌出泪光。却仍暗自咬紧牙关,好叫自己不会太过狼狈。
忽然,擂台上尸首堆中一个青绿素袍面若冠玉的儿郎,狠狠刺痛钱宁兰的心,琼资花貌悲凄分崩。
“六郎……”
钱宁兰眼帘不可置信的掀起,神女落尘直奔青袍儿郎。
“六郎!六郎!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兰儿,我是兰儿啊……”
蚩伦墨蓝眸子如炬,氤氲怒气,儒雅书生这才像是蛮夷皇子。
一众碎尸中,六郎伤残最重,四肢尽断只余躯干,钱宁兰疯癫般的嘶吼,凄厉哀怨。
这悲怆叫韩焰心头一震,她恍惚想起母亲,韩客山深爱的那个女子,她于乾京惨死之时,韩客山可曾有这般痛心?
仲秋圆月,皎洁温柔。
天宫上的嫦娥是否知晓人间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