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尿这事儿,不想就没什么,一旦想了,就很难憋得住。熊四海开始觉得很急很急了。没办法,他蹑手蹑脚的下床,先开亮灯,然后打开门勾头瞅瞅外厅,犹豫了十几秒钟才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
他像做贼一样窜进厕所,之后像被追赶的贼一样飞奔跑回房间,拖鞋踢踏踢踏地响。堂叔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熊四海爬上上铺,刚躺下,外边再次传来响动。
嘎吱,嘎吱应该是在摩擦什么东西,声音很轻微,却很清晰地钻入耳中。他暗暗咒骂,想着可能是什么小虫之类的。
悉悉窣窣声音竟然换了一种,好像有人在翻动纸张。
熊四海有点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到底是什么东西?由于他刚才出去没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胆子大了许多,于是悄悄地下床,轻轻打开一线门板。
外厅光线暗淡,他集中注意力查看,没发现什么,声音也停止了。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他的心猛地一跳:是她!这个念头刚转动,随即自己否定了。那女鬼是穿白衣服的,这个家伙嘛
朦胧中,有个身影在微微晃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原来是个贼?熊四海乍惊之下很快就安定了。是贼好办些,他的胆气一壮,想了想,悄悄关上门,推醒熟睡中的堂叔。
堂叔唔唔几声,埋怨说:什么呀?
我低声说:叔,有贼!
堂叔一惊,立即清醒了。他是一个强健的男人,加上熊四海在旁边,对付小偷可不怕。房间里杂物多的是,堂叔拿了一根竹烟筒,熊四海拿了一根秤杆。堂叔大吼一声,开灯开门就冲出去。熊四海也准备冲出去的,但就在冲到门口的一瞬间,他的心猛然大震。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而熟悉。在医院里,他就时时有这种感觉,好像有种无形的压力,令人透不过气来,好像旁边有人盯着,他却看不到。每次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总是很害怕很惊恐,于是他呆住了,不知所措。
堂叔在外厅搜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他悻悻然地开骂:屁!什么都没有,臭小子你找抽是吧?三更半夜的吵醒骂着骂着他停住了,奇怪地看着熊四海。
熊四海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十分特别,堂叔轻轻一叹气,说:小海,你怎么了?你别乱想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熊四海说:叔,有人在我们房间里。
堂叔扭头瞧了瞧周围,然后怜悯地看着熊四海,轻轻摇头。在他眼中,熊四海可能是发神经了,但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深深地刺激着熊四海,可谓深入骨髓!刚才他确实看见一道黑影,现在却不见了。
他突然嘿嘿一笑,可把堂叔笑傻了。其实可能是他自己傻吧,整天疑神疑鬼的。他呆呆地站立着,像一根木头一样。
堂叔喃喃地说着:糟糕呐,可能从四楼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唉他走进厕所,熊四海清楚地听到他尿尿撞击马桶的声音,接着听到冲水的声音,然后看见厕所门打开。
一个人走出来,熊四海的眼睛随意一瞟,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出来的竟然不是堂叔,而是一个女人。这女人好面熟啊,阴森的目光,冷冷地笑容
呔!熊四海大惊之下喊一声,手中的秤杆用力砸去。
啪、哎哟!秤杆一击即中,砸得结结实实。然后熊四海就看见堂叔抱头蹲在地下,痛苦地惨哼,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
熊四海傻眼了。
哎哟,草你丫的小兔崽子。堂叔在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