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玉茹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站在凤栖宫门口处,看着远处施施然迈着小碎步的玉茹,意儿有些愕然。即使知道她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女人,却不曾想,不过短短几日,她已经如此妖娆妩媚,带着说不清的妩媚风情。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双如水眼眸,隐藏在长睫下,看不出心思,却能够清晰发现她脸上带着嘲讽的隐约笑意。一身浅黄长裙,纤细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浅黄色长裙将她衬得越发的人比花娇,这样的颜色最是难穿,身材稍稍不好,便会显得胖了,倒是佩服她,懂得利用自己的青春大好年华,最是娇嫩的年纪,穿这个,倒是有锦上添花的妙处。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大冷的天也不罩一件披风,冰肌玉骨,眼见着一群丫鬟围着她远远的走开了。
听得太监来喊她,她收了心神,赶紧进去了。
不知是许久没来的错觉还是怎么,只觉得凤栖宫越发的幽暗,死气沉沉的模样,明明炭火烧的是极旺的,红幽幽的,却依旧是觉得说不出的压抑。
撩起帘子,进去了,只见皇后娘娘正斜倚在床头,绣娘正端着一杯茶喂她。抬起来的手苍白无力,青筋暴起,看着她低下去的面容,露出的额头,长发松松散散的,分明是并未梳妆的模样,身上的真丝白色睡衣上绣着大朵的芙蓉花,看得见精致的隆起的深深锁骨。
怎么这样消瘦?意儿有些心酸的想,宫里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前一次见皇后还是个母仪天下风光八面的女子呀,飞扬起的含情眉眼,精致的白皙脸蛋,殷红的粉唇,身上繁复的华贵宫装,哪样不是最好的呀?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了?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意儿,来啦。喝了水,将杯子递给绣娘,白蔷薇轻笑着看着站在床前五步距离开外的白意儿。这个侄女,她向来是甚少见到的,白夫人几乎从来不带她进宫来,要带也是带白冷香。没想到,眨眼间,她就长这样大了。长的倒是不错的,五官虽说算不上精致,却也是清丽的,清清秀秀的模样,尤其是那通身的气韵,让人见之忘俗,记忆深刻。每次来,话不多,多半时候是静静坐在一旁,但是心是极好的,大抵也只有她,依着性子来,来,只是因着她是她的姑姑,并不是因着她的皇后身份吧。
今日可有感觉好些?她微笑着点头,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脚踝,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广玉兰,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囊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光滑扁平的低髻上,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螓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
她今日是特意装扮了来的,宫里自是比不得外面随意。玉檀几乎要将她头上插满簪子金钗,她实在是不喜欢,最后商量了半日,才将这首饰减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两只金簪,这样,她已经觉得不大舒服了。
是什么?白蔷薇笑着指指床榻边上的软凳,让她坐下,边问:这样香,不像是这凤栖宫的檀香呀。
看着绣娘四处闻了闻,最后将目光锁在她身上,说:好像是姑娘身上传来的香味,很是清新的味道。
她一愣,随后笑道:大抵是意儿身上的这个香囊吧,这里面装了晒干的桂花,确实是有些香味。
哦?晒干的桂花花瓣?皇后笑着道,拿来我看看,是你做的?
她解下腰间的香囊,送到皇后手边,说:意儿闲着无事,因着不喜欢那些胭脂水粉,平日里也不用什么香料,便想了这个法子,讲晒干的花瓣装在香囊里,倒也有些香味。这些花瓣还是以前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