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他怀里,闭着眼,微微笑着,不再说话,眉宇间的忧愁却隐隐的流泻出来。
司马朗抱着她,只觉得心里的满足满满的,几乎要泻出来,这样多,膨胀的他几乎要飞起来。低头看着她,却发现她脸上的忧伤,掩都掩不住,让他的心里一紧。
意儿,你在忧愁?他把玩着她的长发,轻声问:不能告诉我吗?什么事,让你这样难过?
不是不能告诉你,她皱眉,有些烦躁的说,是我自己也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像是掉进了一个洞里,看得见天空,却爬不出去。真是无力极了。这件事情,让我很烦恼,却找不到解决的法子。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是关于你的身世,是不是?他淡淡的问。
她转头,睁大眼看着他,问:你知道?
我猜你大概是察觉出白夫人待你与待白府的其他几个孩子的不同,以你的聪明,必然是已经猜出来其中原因。他看着她,淡淡的说:只是,这个原因,你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怀疑,并未当真。直到今日,你忍不住问了玉檀,玉檀给了你准确消息,虽然一早你就在怀疑,但是真的确定之后,还是有些伤心的,是不是?
她点点头,皱着眉头,有些无力的说:我虽然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母亲对冷香那样好,同是女儿,可是母亲对我却是半分没有温柔的,却也不曾往那上面想。只当做是母亲偏心罢了,是我自己不够好,讨不到母亲的欢心,每个母亲都喜欢优秀的孩子,我不是最好的,所以也并不十分在意。直到有一日,白冷香与母亲谈话之时,我无意间听到母亲说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是白府养大的,由不得她如何。当时她虽然未曾明说那个她是谁,我却猜到极有可能是指我的,因为白府的几个孩子里,只有我,是最不讨喜最不得宠的,即便是暴躁的大哥,母亲也很是关心的。只有我,母亲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我,父亲更是从来不会管我。那个她,便不可能是指大哥二哥和白冷香的。若不是此时用得上我,只怕是他们永远不会想起我来。
司马朗顺着她的发丝,静静地聆听着,并不插话。
我本来就不喜欢白府,原先一直以为我是他们的孩子,是以虽然不喜,却不会逃避我的责任,白府有难,我自然不该袖手旁观,树倒猢狲散、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知晓的。他们要将我献给大太子,我不喜欢却觉得身为白府的一份子,我该为白府做些贡献,所以并没抗拒。她轻声说,直到后来,白冷香来看望母亲,我无意中听到了事实真相,才明白一直以来是我太傻了,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待他们好,他们便也会待我好。却不曾想,他们只是将我当做一件工具,将我献给大太子,只是为了牺牲我去巩固白府的利益。那一刻,我真是醍醐灌顶一般。我原先只是计划着让玉檀离开,我不愿意她与我一道进宫,皇宫里面的生活太苦,并不适合她,我想我一个人困在里面就好了,玉檀不该跟着我吃苦。我知道她喜欢奕白,就设计让她离,并且在信里拜托你帮我照顾她。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就打算好了的,等玉檀离开之后,我也逃跑。我知道我走不远,不止是你的人马在监视着我,还有父亲,他不会让我逃掉的,甚至于还有玉茹,你们通通跟踪着我。察觉了之后,我索性就挑明了,将玉茹引了出来,我以为她只是来警告我,让我离开你,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却没想到她是要杀了我,她恨我至此,她容不得我的存在。那时候,我才知道是我将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我还是太幼稚了。司马朗,我真是傻,是不是?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事事如愿,是我太贪心了,是不是?我总是梦想着每个人都能够喜欢我,总是奢望着每个人都能够幸福,可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幸福呢?一个人,怎么能够让每个人都喜欢她呢,真心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