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惊异是谁家的男子这样百无禁忌的随意进出她家时,一转眼看见了后面被奕敏牢牢抓着的白意儿,一瞬间白了脸,早上起来时精心装扮涂抹的胭脂已经褪了色,阻挡不住她脸色的苍白灰败。
看见薛清芜的脸色神情,司马朗就明白了一大半,当下冷冷一笑,说:薛小姐,既然已经猜到了本庄主过来的目的,那就说出来吧,本庄主并没有什么耐心。
薛清芜抓紧了手里的绢子,看着白意儿那张脸,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瞪大眼睛,哆嗦着嘴唇,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分明就是爱上了白意儿,她到底是站错了队伍。
薛虎从里面走来,后面跟着一大帮奴才,各个手上拿着乌黑发亮的棍子,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闯进薛府来?
司马朗随意的靠在院中精致的假山上,神态慵懒,看见薛虎,勾起凉薄的唇,淡淡的说:薛大人,好久不见。
薛虎在看见庭中的人时,脸色就变了,赶紧跪在了地上,颓唐了神色,下官,不知庄主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庄主恕罪。
司马朗轻轻一笑,淡淡的说:罢了,起来吧,难为你还记得本庄主的王爷身份,不过是一些私事,犯不着这样的大礼。
是,是。薛虎连连答应着,抬眼看看一旁灰败着一张脸的女儿,又看了看好整以暇仿若戏园看戏的男子,心下错愕,却也不敢问出声。
薛小姐,本庄主再给你一次机会,意儿究竟去了哪里?司马朗冷了音调,这个女子太不识趣,他几乎要失了耐心。
薛清芜连连退后好几步,只觉得心慌的紧,说不出话来。
见不得自家的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薛虎上前去,对着司马朗俯首鞠躬,说:庄主可是一时失察,小女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少掺合旁人的事情,还望庄主明察。
薛大人认为本庄主是在说笑?司马朗淡淡的看一眼薛虎,神情似笑非笑,犹如镜花水月般,看不真切,本就是个天神一般俊朗的男子,长的妖冶美丽,一抬手一仰头,足以让人凝神屏息。
素知司马朗的禀性,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出手,薛虎只觉得拉着女儿的手仿若是抓住了一只烧得火红的烙铁,直将他烫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薛清芜终于开了口,断断续续的,最终闭闭眼,说:我并不知道。
很好,司马朗淡淡点头,本庄主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要,那就让本庄主让你做抉择。奕敏,将薛小姐的母亲带出来,薛小姐的母亲当年可是江湖的奇女子,精通武术,本庄主命令你,十招之内,拿下薛夫人,不要将她一剑杀死,万一薛小姐中途想起些什么,可就不好了。
薛清芜身子一软,瘫在雪地里,这个男子,明明有着那样明艳的脸孔,说出的话却这样凶残,让人如坠地狱。
芜儿,你究竟做了什么呀?薛虎着急万分,赶紧拉着薛清芜,几乎要哭出来,你做了什么事情呀?赶紧说出来呀,你母亲的身子早就不如前几年了,哪里抵得过十招呀,他真的会要了你母亲的命的。
薛清芜瘫在地上,愣愣的,回不过神来,只觉得头痛万分,恨不得能够晕死过去。她该如何说?怎么敢说?白冷香既然会来找她,自然是知道了她的底细,抓到了她的把柄,她还记得白冷香走的时候对她说的那话。
她笑的甜甜的,温柔的说:薛姐姐,香儿知道薛姐姐喜欢三太子,薛姐姐放心,香儿不会说出去的,香儿定然为薛姐姐保守秘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仿若从未认识眼前笑的云淡风轻的女子,明明那样单纯那样年轻,可是却有着那样细腻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事情瞒不了多久,先将她的出路堵死了,确保万无一失。
薛夫人是个江湖女子,这一点是整个大月都知晓的。薛夫人是武学世家,当年薛夫人的一柄钢刀使得十足的好,江湖上人人知晓。可是薛夫人却看上了书生气十足的薛虎,最终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薛虎,并且生下了薛清芜。
被奕敏请出内室,看见院子里耷拉着脑袋的薛虎还有哭得泪人一样的薛清芜,薛夫人大抵也明白了事情的的起因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说不得什么,这个男人太过强悍,反抗不得,只能够顺从。
薛小姐,你只有十招的机会,在这期间,你要是想起来了,随时说出来,十招之后,你母亲的生死就不是本庄主能够决定的了。司马朗冷冷的,看着奕敏,吩咐:十招之内,留她一命,十招之后,取她性命。
奕敏答应着,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大刀,递给薛夫人,另外挑了一柄软剑,握在手上,抱着拳,低头说:薛夫人,得罪了,请吧。
薛夫人点点头,看着呆呆傻傻的薛清芜,叹口气,只好拼了命的上。
第一招。奕敏朗声喊道。
只看得见软剑在雪地上反射过来的白光,仿佛是跳舞一般,好看极了。偶尔听得见大刀碰上软剑发出的清脆响声,让薛清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又叫不得。
指甲陷进肉里,生疼,头上的身上的汗,仿若是小溪一般,缓缓地下流。
薛虎慌了神,一把抓住薛清芜的手,直哀求她将事情说出来。
看着年迈的父亲,薛清芜的心在淌血,她怎么将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她怎么这么傻呢?为何就爱上了那样一个男子,生生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
眼见着薛夫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刺目极了,让薛清芜不得不闭了眼。
第五招。
薛夫人的尖叫声终于让薛清芜跳出来,她赶紧上前去,却又被奕敏一掌打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薛夫人身上的血迹染红了衣服,触目惊心。
我说,我说。薛清芜快速的说,意儿,意儿被白冷香带走了,带回了白府。我只是帮忙,因为三太子下了命令,三日之内不从司马府里带出意儿,就要白府全部灭亡。
奕敏,停手。司马朗看着薛清芜,淡淡的说:很好,本庄主这就去白府,如若让我发现你撒谎,那么,薛小姐,本庄主能够来一次,就能够来第二次。别妄想着逃跑,本庄主既然能够放了你,也能够把你抓回来。
薛清芜点点头,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将衣服全部湿透,粘腻的贴在身上,整个人仿若虚脱一般,虚软的厉害,几乎要站立不住,咬着牙,她说:我可以带走我母亲了吗?
司马朗点点头,转过身去,看着几乎晕过去的白意儿,轻声说:现在,你可知道你究竟是谁了?
玉簟终于支撑不住,跪在了雪地上,身子仿若筛糠一般,颤抖的厉害,奴婢,奴婢全部招了,奴婢是玉簟,奴婢是伺候小姐的丫鬟玉簟。
她是真的害怕极了,司马朗对付薛清芜的手段,让她害怕,这样残忍狠厉,薛夫人身上的伤口起码有十几处,处处见了红,却不会要了她的命,只是不停的流血,几乎将身上的衣服染红,太可怕了,这样一刀一刀的将她弄死,如果薛清芜一直坚持不说,司马朗绝对会让薛夫人血流而死的,他绝对不会心软的。
奕敏,带上她。司马朗说着,大踏步离开。
薛清芜瘫坐在地上,心里一阵后怕,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为了一个白意儿,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