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容容和容媓都已经离去了。容华若有所思地坐在厅堂里,见弟弟容端和现在的弟媳疏影进来,便扔过来一个黄金手镯,道:昨天没做梦,爹和娘真的回来过了。
容端立刻面色不善,显然父母来也惹他生气,走也惹他生气。
那个手镯是给你的,容华对疏影道,一面说一面抬起手,她的手腕上也有一个:给疏影的那个是镂空的梅花纹样,自己的则是浮雕菊花。
嘿嘿,我看洗的时候那些缝缝隙隙不刷死你,容华心道,面上却没露什么。
好漂亮,疏影道,便那个金镯戴在手腕上,跟容华道了声谢。还好是镂空的,不然沉甸甸的,到时候手腕上压出痕迹看你怎么办,疏影这样想,面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她想了想又道:公公和婆婆都姓容,是有亲属关系么?尚嫙的前车之鉴啊。
没有关系,容华道,只是刚好都姓容而已。
这样。疏影点头。
然后两人就微笑无话了。
容端见着这姑嫂关系,终于知道以前她们在下午喝茶的时候聊些什么,也是无奈。
不久,容华便带着红玉返回了南京。容端自从娶了梅疏影之后,兵部突然对他褒奖有加,多年未得的待遇还了七成八,只是这样也免去了容端远调边外之苦。他升了个小官,后来又调到刑部,时不时地跟谢长留互通消息,破点小案。
话说一日,容端的一个下属说他在京外买了套房,结果是凶宅闹鬼。说又是半夜有人影动,又是墙上的画左右动,又是什么鸡毛满地是。他家里面吓病了好几个,这下属便想把房贱卖出去,容端一听便约了谢长留去那鬼宅看了,俩人先是把所有门的锁换了,再把所有窗户钉死,最后还把狗洞塡了,然后坐等鬼魅上门。哪晓得等了三天,什么事也没有,最后抽丝剥茧,原来这套房已是被多次贱卖转手,这转手人赚了多少费用不说,这一套鬼怪事件,都是他伙同几个流氓鼓动出来的。这件案子一破,容端顿时声名大振,谢长留也说,真那么容易见着鬼的话,韩大人庄二那帮人死得多冤啊?
吕调阳见二人总抢自己风头很是不爽,结果下面幕僚劝道,大人,你可别恼,照这么看来,容大人是想让谢长留上门做他女婿。哪有女婿不帮岳父的理。吕调阳想想,觉得有理,再想到这两人要成了亲家,岂不太过可笑。这一笑,也就不气了。
有一件事让容端很烦恼,就是梅疏影嫁给他之后,被他拿来当借口的连城自然也进了容府。
可是,究竟为什么她也要叫连城!
每次容端把疏影搂在怀里,上下其手,深情款款在耳边低语,连城。连城就会从房梁、柜子、床底下,甚至破门而入。
你叫我。
这死小孩,仗着自己名字总喜欢搅局。
而每当这时,疏影从来都不会收拾善后,她远远坐着,连姿势都没换一下,落落大方一如坐在大厅正座。
容端很是头痛,不过每当他转念一想,想到将来谢长留会管他叫岳父或者东翁,这辈分就高老谢一级,心情便好了很多。虽然连城到现在只会毫不客气地叫他容端,不过好吧,他相信自己总会有讨回来的时候。
阿四败在谢长留手上之后,又上门来找了谢长留一次。但是很不幸,谢长留当时正在容府。阿四熟门熟路地闯进来,结果被珍珠等一干关心他的丫鬟婆子问长问短,随后又被主母梅疏影拉过去谈了一下人生哲学,最后还被容端拿出当年的卖身契追究擅离职守的问题。
容端道:你是我小厮,他是我未来女婿,你砍了他,我女儿嫁谁?
谢长留看看这一幕,叹息说:你做小厮要比做剑客成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