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钟,在冯浩铭大寿之日送钟,别说是在江南省,哪怕是放眼大夏,也鲜有人敢做出此等乖张恶劣之事。
冯浩铭虽年事已高,退出权坛,但其门生众多,桃李满天下,即便是封疆大吏也要给其三分面子,普通人更是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进行挑衅。
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偌大的厅堂落针可闻。
究竟是谁?难道是冯某昔年的政敌前来“道贺”?”
不愧是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的人精,稍作震惊,便立时回过了神,漆黑如墨的眼珠也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脑海中也在不停地拼接着身居高位时,一个个政敌的面容。
今日冯老太爷大寿,在下送上金钟一个,还望笑纳。”
一个面容冷峻,身姿英挺的年轻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如铁塔的魁梧大汉,墨黑色的貂皮大衣无风自动,小山般的肌肉几乎要裂衣而出。
咚!咚!咚!
那大汉每踏前一步,地面上都会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仿佛千斤巨石狠狠地砸落。
强大的气场呈网状向四下里扩散,颇有种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的壮志豪情。
你们是什么人?老朽与你们有何怨仇?为何要在老朽的寿宴上闹事?”
冯浩铭目不斜视地看着两人,沉声问。
冯老太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动用了大批人手,处心积虑地要拆掉我的家,赶走我的兄弟姐妹,还说不认识我。”
龙云风悠然自得地说,看着冯浩铭的目光森冷而玩味。
你说什么?老朽何曾要拆你的宅邸,驱逐你的家人?”
冯浩铭不解地问。
这倒不是他明知故问,而是他确实没把拆迁孤儿院这件事放在心上。
曾经的元老院大佬,不知撂倒过多少封疆大吏,踩踏过多少人的尸骨,区区一个孤儿院,还真未被他看成何等重要的大事。
大胆!哪里来的野蛮人,竟敢在冯老太爷的寿宴上闹事!赶紧自废四肢,然后滚出去,否则……
一个四十出头,国字脸,梳着二八分头的中年人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义愤填膺地吼道。
废话太多了。”
没等他说完,龙云风便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诺!”
傲狂虎吼一声,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那人的身前,虚空中留下道道因快速移动而产生的残影。
喀!
电光火石之间,傲狂已掐断了那人的喉咙。
看着像枯木一样倒地,死不瞑目的中年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僵直身体,如遭雷击。
谁也没有想到,来人竟如此大胆狂妄,公然在冯家的厅堂上杀人。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害执法人员,你们真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
一个高亢,威严的男中音响起,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开口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八,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短小的分头简洁透亮,富态的脸白净无须,浓黑如刀的眉毛下,一双鹅蛋形的眼睛平静如湖,波涛暗涌,穿着黑色西服的身子虽略显发福,但昔年的英武刚健之态仍未消退。
只一眼,傲狂便看出,此人出身行伍,且如今身居高位。
但饶是如此,他亦未有丝毫的惧意。
别说一个转业多年的老卒,就算是一个现役将官站在他面前,也得让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