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疑问，慕衍卿见到了慕华艾。

慕华艾的脸色有些灰败，但看到他过来，还是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慕衍卿隔着探视玻璃打量着她。

未施粉黛，也大约没有睡好，今天的慕华艾，仿佛终于显露出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衰老。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第一句话，就说得极其客气。

慕衍卿在脑海里极力回想两人这二十多年的交集，所能搜索到的都是令人不太愉快的回忆。

他脑海里浮现今天凌晨的时候，在车里和贺望茵交谈时她的面容。

他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我没有这个意思。”

从慕衍卿知道自己是他母亲以后，慕华艾从没见过他这样没有攻击性的神情，她不由得愣住了，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和开心。

但旋即，就被孤独和绝望冲淡了。

“那你来干什么？”慕华艾冷漠地问，“谁让你来的，慕衡遥吗？”

“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慕衍卿又不是傻，慕华艾和慕衡遥的关系很特殊也很尴尬，他其实一直知道。

因为把亲生儿子送了出去，慕华艾心里其实一直空缺了一个位置。

而失去母亲的慕衡遥，优秀聪明，前途无量，自然被她当成而来最好的替代品。

然而她在慕衡遥身上倾注了母亲的心情，慕衡遥却没有成为她儿子的觉悟。

慕衍卿张了张口，本来打算叫一声妈妈，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带了律师过来，我不相信你会干这种事，或者说，不相信干这些事是你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