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涵翊笑了。
萌萌的有些童言,真的可以治愈人心。
贺望茵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她对桑涵翊道,“你也不要有负担,你父母很明显是知情人带上来的。不过,我这边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些信息,告诉我你那边的真实情况,一个字的谎话也不要有。”
“贺小姐问吧。”桑涵翊垂眼理着萌萌的头发。
“你来说,我想到什么再问。”贺望茵坐了下来,“讲讲你的经历。”
桑涵翊坐下的时候,顺带把萌萌抱上了沙发,他的心细令贺望茵有些动容。
这一刻,她和保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真的很难相信,他和桑小宝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我的经历,也没什么好讲的,就是从小在村里,和别的孩子一样打打闹闹长大,义务教育,在镇上小学读完初中,考上县城高中,然后……小宝出生了。我爸妈说养他太费钱,让我辍学去打工。”
整体的人生经历,和经纪人了解得没什么出入。
“你父母很疼爱你弟弟。”她说,是肯定句。
桑涵翊点点头,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觉得,他们以前也有这么疼爱你吗?”她又问。
桑涵翊愣住了,转瞬,他就笑起来,有些自嘲的笑,“贺小姐的意思是,我父母很偏心,对吧?”
贺望茵没有避讳,“就是这个意思。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对小宝如何。”桑涵翊迟疑着,他对事一向很客观,“不过我刚打工的时候,也回去过,见到我妈专门给他买奶粉,还给他在奶粉里兑糖……我,很羡慕小宝。”
贺望茵没有打断他,她等他继续说。
“在我的记忆里,糖是奢侈品,小时候我去厨房里偷白糖吃,还挨过打。我爸妈让我去打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养小宝。”
“但是后来你没有再寄钱回去。”贺望茵提示道。
桑涵翊就笑了笑,“贺小姐,我打工后的第二年,被老乡骗去……”
他突然没了声,在贺望茵探寻的目光中,他才有点尴尬地出声,“贺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那个群体……过去的社会,叫拆白党。”
贺望茵了然。
拆白党,专指以色骗人钱财的男性。
桑涵翊会被这种组织看上拐进去,很正常,毕竟皮相出众。
“他们让我去骗一个富婆,然后我……我觉得这样不好。”除了骗钱不道德,还有富婆年纪也大又有儿女,桑涵翊虽然出身贫寒,但莫名有傲骨。
“我把他们的阴谋告知了富婆,富婆很感谢我,报了警去抓这个组织的人,我也因此得罪了这个组织。”这段经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实际上是,他告知富婆自己真实身份之后,富婆竟然对他产生了真正的感情,觉得他难能可贵,想要真正和他发展下去。
他要走,还给他一笔钱,让他逃。
但最后他钱也没要,只身逃离那个城市。
“我不敢再回家,也不敢和家里有任何联系。”他微微叹息,“我怕他们追到我家里……我怕,他们会伤害我家人,也怕给自己惹来祸事。”
他后来还打过很多零工,在任何一个地方也呆不长久,他一度很惧怕社交,除了工作时间,其余时候不敢在人前露面。
任何人多看他一眼,他都会多心,会赶紧走远,他怕遇上先前那个组织的人,怕他们来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