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枫低下头，心底有些微的惶恐，慕少看似缺乏普罗大众的情感共鸣，但实际比正常人更会察言观色，也更会洞察人心。

常枫对贺望茵的不满，恐怕早已经被他看在眼里。

慕衡遥，在惩罚他，也在警告他……

……

“这是老大您让我先前给你送过来的文件。”常枫把文件递了过来。

慕衡遥两只手都没有空，贺望茵就顺手去接。

没看错，常枫迟疑了一下，才把文件递到了贺望茵的手中。

“常助理好像，不是很瞧得起我。”帮慕衡遥把文件分类摆好，贺望茵实话实说。

告状？

不存在的。

她还没精力去对付一个助理，而且，她不说，慕衡遥也未必就不知道。

“你不用在意他，他并非不可替代。”慕衡遥去厨房洗了葡萄，端到了桌上。

工作的时候吃水果，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慕衡遥讨厌做事的时候三心二意，讨厌任何不专注，拖慢进程的行为。

但是贺小姐偏偏喜欢在工作闲暇吃点小零食，她在他跟前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去准备水果和点心。

贺小姐剥了一颗葡萄，含在嘴里，踮着脚尖去喂慕衡遥。

她笑，“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褒姒妲己似的，好像我是要把明主拖累成昏君的祸水。”

不知不觉，又想起常枫先前在孟城给她的“忠告”。

断头王后吗？

贺望茵差点笑出了声。

她正要退开，慕衡遥突然扣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到了怀里。

“既然这样，不干点红颜祸水的事，对得起别人那样看待你吗？”慕衡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贺小姐娇嗔着推他，“你还有这么多事要干……”

“昏君什么时候会管那些事，”慕衡遥手掌慢慢顺着她的后背摸上去，“昏君只要美人在怀……”

他一只手反手，从后面的超市袋子里摸出了刚刚买的东西。

带她过来住之后，他三天没有碰过她了。

贺望茵看着小盒子的眼神暗了暗，他……不想让她怀孕。

……

睁开眼，身边的被窝早已经凉了。

“又那么早走了……”贺望茵抱住枕头，长长叹气。

昨晚她睡的时候，慕衡遥还在书房工作。

他什么时候来睡的，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他起先在书房里对她求爱的时候，她本意是想拒绝的，可是那种时候，他强势又热情，不容置喙地要占有她……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贺望茵呆呆地看着卧室里古香古色的摆设，泪水不觉又充盈着眼眶。

生活在这里，有一种时间漫长岁月静好的错觉。

好似他的病只是一个假象，好似她不顾一切地陪着他，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打算把我瞒到什么时候呢？”她轻轻拭去眼泪。

他不想和她结婚，不想让她怀孕，最开始的时候，甚至忍得再辛苦都不碰她。

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再也见不到他，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