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衣几乎是跌落在祁宁的怀里,她命数受损虽然得了前世妖魂的填补,但一时有些不适应,况且明昼茯苓怨念极深,她前世的妖魂与今生的妖魂想要融合无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君上,如何?”
澄衣眼睑生色,极为戏谑,“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的吗?”
澄衣极重的喘息了几声,妖魂融合的生烫感烧的她一阵一阵的疼,她一想到这种状态还会维持很久很久,她就想一掌打晕自己。
慕晚吟挡住了欲上前搀扶自己的无宿,他看着澄衣靠在祁宁怀里便觉得心生微漾,他走过去不着痕迹的将澄衣揽进了怀里,细声问着,“身体可有不适?”
澄衣显然没有想到慕晚吟会有这般动作,她若没有明昼茯苓的记忆自然不会抵触,可如今既然有了还想向像以前那样是绝不可能的,她声音清冷了许多,带着些抗拒,“没有。”
慕晚吟显然听出了澄衣话语里的抗拒,他拥有司歌的记忆,自然知道澄衣为何抗拒,他清楚的记得明昼茯苓死于司歌剑下之时的怨恨不息,明昼茯苓怨恨着司歌,而澄衣怨恨着自己。
不论是可主万妖命数还是妖星移位劫数,他们之间原来一直都是阻碍重重,从前世到今生,从未理清过。
“你累了,我带你回万狐宫。”
慕晚吟将澄衣抱了起来,澄衣难得挣扎,她现在气力不济,妖魂融合又烧的厉害,根本抗拒不了慕晚吟的强横态度,他若爱抱便抱吧,她又少不了什么。
慕晚吟将澄衣安置在了居室殿主殿,他将澄衣放下时,澄衣已经睡了过去,只是额间汗涔涔的眉目也皱的厉害,睡的很不安稳。
“衣儿”
“衣儿”
慕晚吟唤了几声都没将澄衣唤醒,他搭上了澄衣的经脉,将妖力注入她的身体里,它缓慢的小心翼翼的乖顺的流淌着,直到澄衣眉间轻了几分,他才放下心来。
殿外的丝萝花开的正好,饱满的姿态在风中摇曳生姿,它香味低沉却极易沾衣带襟,慕晚吟抱着澄衣经过时,这股暗沉幽香霎时沾满了他们的衣衫。
慕晚吟侧躺在澄衣身边看的入神,暗沉的香味幽幽传来,他揉了揉眉心倦意上涌了不少,看着澄衣熟睡的容颜也渐渐睡了过去。
没有什么能比澄衣在他身边更让他安心。
澄衣其实没睡上几个时辰,无宿急促的敲门声让她不得不从本就昏昏沉沉的睡意中醒来,她睡眼惺忪的撑起身子准备去开门。
“我去。”
慕晚吟握住了澄衣的手腕,他几乎与澄衣是同时醒来的。
澄衣闻言,睡眼惺忪的神情立即清明了不少,她记得她是被慕晚吟抱回来的,然后然后,她似乎睡着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怎么会与慕晚吟躺在一张软榻上?
澄衣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妖魂融合,似乎让她的身体十分渴睡。
慕晚吟已经起身离开了软榻,澄衣瞬间收拾好了自己的思绪,她环顾了一眼四周,是慕晚吟的居室殿,而且是在主殿里。
她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慕晚吟眉宇间带着些倦怠,他看向门口站着的无宿,声音暗哑的仿佛从深渊里传出来,“何事慌张?”
“是阮禾,她受了重伤,火狐族将她送来了万狐宫。”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听火狐族说,是因为阮禾强行修复火燎珠,修复不成反而被伤。”
慕晚吟这才想起来,临渊石山一行,火燎珠因为他疗伤再次暗沉皲裂,只是虽不至百年修复,却也可以撑个八十来年,他本想等一切事情平复下来,再去火狐族修复火燎珠,却没想到阮禾会去强行修复,那火燎珠自有至宝的骄傲,阮禾修为尚浅,强行修复相当于以命相搏。
很显然,阮禾并没有搏赢这一场。
“万狐宫又不是隐世涧,火燎珠又不是寻常妖器,他们是走错了地方吧。”
澄衣清冷的声音在慕晚吟身后响起,她踱步走到他身边,看向无宿的神情颇为淡漠,“师父还是劝他们赶紧将阮禾送到隐世涧去,莫要耽误了时间。”
“澄衣你怎么在这里?”
也不怪无宿会惊讶,除了那十年,他甚少待在万狐宫里,也不清楚慕晚吟和澄衣的纠葛,虽然他知道澄衣多宿在居室殿偏殿,但他都以为是慕晚吟刻意照顾的原因。
就连刚才慕晚吟将澄衣抱走,他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单纯的以为是因为澄景言的缘故,毕竟他的君上颇为尊敬那位曾经的妖主。
无宿在问完之后,就发觉自己失了言,他虽然是澄衣的师父,那十年里养成了管束澄衣的习惯,可澄衣还是妖界的公主,他这般疑问无论怎样看都是有些僭越的。
况且,还是当着他君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