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离开,我不要待在这里。”
明昼茯苓的神情已经冷到了极致,她像君主一般发号施令,眼里都是对司歌的抗拒。
“我不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司歌瞬间出现在明昼茯苓眼前,她和咒乐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司歌定住了身形,“在往生镜里,你防不了我。”
司歌拿走了咒乐绫,他将咒乐绫封禁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灵海里。
“你乖,只是一个月而已,我会日日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
明昼茯苓昏睡前好似看到了司歌眼里的悲伤,那如星辰般的双眸黯淡无光,好像随时都会湮灭似的,明昼茯苓想抗拒这份睡意,奈何从来都是无力。
司歌将明昼茯苓轻柔的抱进怀里,随着他的缓慢移动,温泉水开始干涸,一座简单的竹楼拔地而起,他将明昼茯苓抱进了竹楼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软榻上。
晨光初启,明昼茯苓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竹楼里醒来,她像往常一样走出竹楼看着满院子的小白兔发呆,它们似乎被明昼茯苓开门的声音惊到,原本窝在一起的身影瞬间四散开来,向着四周耸起它的小鼻子,闻着周围是否有异样的气息。
小白兔?
明昼茯苓暗沉的目光忽然明亮了起来,这院子里什么时候有兔子了?
明昼茯苓好奇的目光追随着一只极为活泼的小白兔而去,它浑身雪白宛如冬雪白球,竖起的耳朵微微弯折,显然十分在意身边的环境。
明昼茯苓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小白兔白绒绒的耳朵随即抖动了一下,它微扬起脑袋左右偏动,像一只好奇宝宝般极为可爱。
明昼茯苓生起了玩耍的心思,她猫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就在明昼茯苓将要抱住小白兔的那一刻,它有力的后腿一蹲一跳,瞬间远离了明昼茯苓,明昼茯苓叹息了一声,她如今修为已经退化到连一只兔子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了吗?
明昼茯苓有些不甘心,除了对自己修为的耿耿于怀,还有对掌控的固执欲望,她继续猫着步子往小白兔那里走去,看似走的小心翼翼,却全然暴露在小白兔的长耳朵里。
小白兔继续一蹦一跳的往院落外蹦去,明昼茯苓眼见着小白兔要离开院落了,也不再继续猫着步子下去,她瞬间冲向小白兔准备将它一掌捞起,可小白兔极为的灵活,它顺势而为借着明昼茯苓的手腕一跃而起,成功的穿过了禁制跳到了院落外。
明昼茯苓的眉眼间都是可惜,虽然满院子都是兔子,可她就是看上了刚刚落跑的那一只,只是可惜它没看上自己,自个儿出了院落潇洒自在去了。
明昼茯苓站直身子,看着院落外一蹦一跳的小白兔又发起了呆。
禁制乃司歌所设,不防雨,不防风,不防万物,唯独防着自己。
她的眼神渐渐幽深了起来,近半月的时间她想过许多办法离开这座竹楼,血流过了,伤也受过了,甚至连偷袭这种事情她也做过了,可想来想去,算来算去,最后仍未得偿所愿,她是金丝笼里的鸟,身策万全,却无自由。
“你怎么出来了?”
明昼茯苓低沉的思绪很快被这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看向禁制外的风景,白衣似雪,淡雅别致,司歌将那只落跑的小白兔抱进了怀里,眉眼间都是春风化雪。
明昼茯苓自嘲一笑,果然小动物都是知道趋利避害的,自己修为不济连着个小白兔对自己都是爱答不理,再看看司歌,修为深厚到自己从未看透过,小白兔都知道乖乖的待在原地,任他驱使,毫不抗拒。
司歌怀抱着小白兔穿过禁制走到了明昼茯苓面前,他将小白兔递给明昼茯苓,轻笑道,“昨夜偶然发现的,想来你定喜欢。”
明昼茯苓没有接下小白兔,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说出的话像往日般带着荆棘,“我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你不是最会为我决定的吗?”
司歌身体微顿,脸上的笑意微僵,他弯下腰将小白兔放到地上,轻柔一送,小白兔一蹦一跳的往兔子群那边蹦了过去。
浑身白绒绒的总是易让人心生怜惜般的错觉。
可明昼茯苓不是,她无心,不懂怜惜。
“我只是想将最好的给你。”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明昼茯苓好笑的看着司歌,“你真的很奇怪,妖族怎会有你这般天真的存在,在这往生镜里我是看不透,可你真的是妖族吗?”
明昼茯苓的表情很是为难,“一个天真善良的妖族?为了我甘愿毫无所图的待在这里,我怎么就觉得不可能哪?妖族怎会毫无所求?”
“司歌,你是谁?”
“往生镜,又是什么?”
明昼茯苓的眼神总是咄咄逼人,特别是在被禁锢在竹楼里的这些时日,她总是若有若无的透露出身为君主的气势,司歌每回触碰到明昼茯苓这样的神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她最终会知晓一切,可他就是固执的不想让她现在就知道这一切。
他困在自以为是的迷境里,只要真相掩藏到最后,连着自己都可以欺骗。
“要打雷下雨了,你先回房吧。”
“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不然你又要饿着了。”
明昼茯苓看着司歌离开的背影,微不可查的笑了起来,果然她猜的没错,司歌不是妖族,每次他想逃避的时候总是寻些理由离开,他方才一瞬间的慌乱恰好被明昼茯苓看在了眼里。